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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1 / 2)

>  我伸出双臂抱住他腰,声音里有一丝丝的后怕,“子恒,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抱紧我,柔声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些该死的反贼,他们竟然敢弄伤你!看我不将他们碎尸万断!我已经向父王请命来彻查此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你之人。”

我将头埋在他胸口,静静听了会儿他极不平静的心跳,轻声道:“还好那些都过去了。”

怕他这样一直弯腰抱着我难过,我便推了推他,说要起身,他小心翼翼地扶我靠坐在床头,我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他的面容。

久别不见,这张脸比起先前竟是瘦了许多。

我有些心疼地摸着他清矍的面颊,“果然征战疆场辛苦非常,你竟瘦了这许多!”

他却浑不在意,轻轻捏了捏我的下巴,皱眉道:“我瘦了没什么要紧,倒是阿洛怎也清减了这许多,下巴都尖了,可是又没有好生用膳?”

我忙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子恒,你可去看过长姐?她为了救我,受了极重的伤。”

我所受箭伤不过是皮肉伤,可是卫华因替我挡箭,却被那一箭射中肩窝,伤到筋骨,伤得极重,太医说她那只右臂从今往后再也不能抬高举起,稍重点的东西也拿不起来,已然废了大半,每逢阴雨天还会疼痛难忍……

卫恒点点头,“当日之事我都知道了,想不到,竟是她救了你,等陪你用了早膳,我便去看看长姐。”

他亲自抱我去净房,服侍我洗漱梳洗,等到早膳呈上来,他也不让我下床,亲自拿了粥碗喂我。

我这才知道,为何当日竟是荀渊领着虎贲营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们。

卫恒将一勺红枣粥送到我唇边,“原本我是想带荀渊一道去攻打江左的,能在战场上得些功劳,也好让父王再升他的官职。哪知临行前他却突然患病,只得将他留在邺城,却不想,幸而他留了下来,才能及时救下你们。”

原来当日,本是在家中养病的荀渊甫一得知城中内乱,叛军正在围攻相府,便立时想到了去虎贲营搬救兵。

可那虎贲营的将官,严守军纪,不见兵符,便是李通拿了丞相府的令牌去都无济于事,何况荀渊一介文官。

谁也想不到,荀渊竟突然拨出所佩长剑,一剑斩杀了那将官,说是事急从权,若是拘泥于有无兵符,而眼睁睁看着丞相的家眷和雍天子全都落入贼人之手,则丞相大军班师回朝之日,虎贲营所有将士,均都难逃大难。

他素来口才便给,极能说服人心,再有李通从旁协助,这能调了三千虎贲营及时赶过来解围。

然而,当卫畴返回邺城后,论功行赏,论罪当罚,对再次令他大失所望的亲子卫玟,直接毫不留情地关入天牢。而对及时解围,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大功臣荀渊,却没有任何封赏,反而被连降了三级。

卫畴固然赞扬他救人之功功不可没,可也痛斥他无视军纪,竟然无故斩杀虎贲营主将,这亦是足以杀头的大罪,最终功不抵过,除了降职,还罚了他三千贯钱,为被他杀死的那名将官治丧,且此后须奉养其家中老小。

卫畴此举固然有些不近情理,但从法理而言,他却必须如此,否则往后人人都和荀渊学的话,则兵符形同虚话,只怕会生出更大的乱子来。

此次邺城内乱,究根结底,不是这兵符制出了问题,无法调人来救,而是因为手握兵符之人玩忽职守,不在城中坐镇,竟然跑到城外去游玩,还让旁人偷走了他随身保管的兵符。

卫玟直到叛乱被平息后的当天晚上,才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准确的说,他是被抬到姨母面前的。倒不是他受了什么伤,而是酒醉未醒。

姨母派人找了他许久,最终在邺城城北二十余里外漳水边的一处村落里找到了他。他躺倒在一艘小船之中,身周满是喝空了的酒坛。

卫畴知道他竟又是因酒误事后,简直愤怒的无以复加,甚至说出“此等不肖儿,当非吾子!”这样决绝的话来。

更让卫畴失望的是,无论他怎么审问卫玟,问他为何擅离职守?在事发当日要到城外那小村子里去?约他前去的女子是谁?他的兵符又是为何人所偷?

卫玟却只抿紧了嘴,不肯将真相合盘托出,只说是他自己糊涂,玩忽职守,有负父王重托,甘愿受任何惩罚。但对那约他到城外的女子是谁,无论卫畴如何逼问,甚至气急之下,抽了他数鞭,他也仍是守口如瓶,坚决不肯吐露那女子的姓名。

然而我听到这些之后,却是心中一沉。

第82章 报恩

关于卫玟的这些事; 在两个月后才传入我耳中。

这些日子卫恒忙着追查叛党,将朝堂之中,凡是心向大雍皇室的朝臣尽皆下狱审问。每每忙到深夜才回来; 有时同我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便是他不忙成这样; 凡是和卫玟相关之事,他亦是不会同我提起半句的。

卫恒会如此; 我并不意外; 让我意外的是,卫珠对此竟也一句不提。至于姨母,为了避嫌; 她一向极少在我面前提起卫玟。

想不到; 卫珠那般跳脱散漫的性子,竟也学会在我面前对卫玟避而不谈。不知是姨母叮嘱过她,还是卫恒对她又说了些什么。

在我养伤的这段时日里; 许是为了能让我安心养伤; 不但卫恒极少同我说些朝堂之事; 便是我身边侍候的婢女从人对此也均是沉默寡言; 从不敢悄悄议论上一句。显然; 都是被某人下了封口令。

若不是卫华告诉我; 也不知我还要过多久才能知道关于卫玟的这些事。

卫恒不愿我因卫华舍命相救之事觉得欠了她的情,在去看过她后; 便应了她所请; 去求卫畴免了对她的责罚; 许她重新回到雍天子身边; 继续去做她的贵人。

这日,我去行宫里看她时,她摒退了左右,同我说起卫玟之事。

“阿洛,你说那卫玟犯下这等弥天大错,父王当不会再考虑将他立为世子了吧?”卫华小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翼的光采。

自从卫恒帮她重新回宫后,她待我极是亲热,甚至有些隐隐的讨好。为了显示同我的亲近,她已不喊我弟妹,而是直接唤我阿洛。

“长姐还请慎言,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当谨言慎行才是。”

卫畴素来疑心极重,难保不会猜测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卫玟。

卫华这才有些不大甘心的抿抿嘴,转而说起别的。

脚步声响起,一个宫女在帘外禀道:“贵人,那位姑娘又来求见您了?”

卫华看了我一眼,忙道:“没见我这里有贵客相陪吗?让她改日再过来吧!”

见她另有女客,我本欲告辞,她却不依,又同我聊了许久才放我走。

又亲自送我坐上油壁香车,才肯回去。

甫一出宫门,我便听到车窗外一个有些熟悉的柔弱嗓音,“还求姐姐再替民女去跟贵人通传一声,并非是民女不知进退,民女实是有极重要的事要同贵人讲。贵人若是知道了,定会极为开心的。”

这个声音?

我推开车窗,果然立在宫门前,拉着一个宫女衣袖正在苦苦哀求的那位“民女”,不是吴宛是谁。

再一看被她强行拽住的那个宫女,似乎是曾在卫华的芙蓉殿见过的,难道方才想要求见卫华的那位姑娘就是吴宛?

她为何要来见卫华?听方才卫华那语气,似乎她们之前已然见过,那她们又是何时相识的?

这一个个疑问在我脑中奔来突去,虽然明知她或许就是故意侯在这里等我出来,却仍是忍不住吩咐车夫停车,命采蓝去请她上车一叙。

我隐隐觉得,两个月前邺城的那场动乱,甚至卫玟的玩忽职守,似乎都和眼前这个貌似柔弱无依的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听是我相请,吴宛立时回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跟着便松开那宫女的衣袖,递了个小盒子给她,说道:“这是我特意为贵人寻来的民间验方,每晚睡前将这膏药涂在箭伤处,能温经通络,活血止痛,还请姐姐替我送到贵人面前,多谢了!”

说完,她还朝那女子袖中塞了一个小小的荷包。这才转过身子朝我走来,先立在车窗下朝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阿宛见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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