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问道:“要不再等等?”
“他若抽得开身,早该来了,也不会等到此时。”琳琅淡淡笑了下,她理解他的苦衷,也能体会静如他们善意揣度的心思。她纪夫人的身份,只有纪忘川一人承认,摊到面上来说,她还只是个外室。她不会伤春悲秋,更不会自怨自艾,她要把日子活得有章法,才能告慰泉下的双亲。琳琅爽朗地笑道:“快说说燕玉又做什么好菜了,我都饿了。”
静如领着琳琅回屋,说道:“燕玉今儿可费了大心思,特意给菜都取了好名字,给你送送喜气。”
说起吃食,琳琅来了兴致,问道:“你倒说说都有哪些好听的名堂?”
说曹操曹操到,燕玉端着菜一道道往八仙桌上摆。“这节气一日复一日冷了,倒腾几个好菜让你开开怀,驱驱寒意。”
琳琅指着色泽鲜亮的八宝蟹饭,问道:“这是什么名堂?”
燕玉答道:“花团锦簇伴春来。”
琳琅笑道:“菜色明快鲜丽,恍若春暖百花争艳。”
燕玉又如数家珍地报着菜名。“福牛送喜,就是茄汁炒牛肉。步步高升,就是油炸年糕。年富有余,便是清蒸大黄鱼。”
琳琅笑得合不拢嘴,“敢情咱这是过年呐,取个好名字图个吉利。”
燕玉毫不含糊,满口答应道:“等过年了,可不得做个十全大宴,各个都是好名字。”
琳琅应声,鼻尖微酸,连忙低下头佯装看菜。离过年还有小两月,也不知道这两个月会发生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还有没有机会品尝燕玉的十全大宴。她连忙打扫干净情绪,接着说道:“菜名有意思,可都是荤菜,我一人吃不完,都留下一起吃吧。”
静如替琳琅把外罩衣挂在衣架子上,扭头笑道:“可不是你爱吃荤菜么,燕玉每天还不知动多少脑筋来伺候你的五脏六腑呢。”
琳琅打趣道:“这不是穷惯了,现在看见青菜豆腐就犯晕。”
屋子里暖洋洋的,三人有说有笑用了饭,琳琅让她们回屋去,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散步消消食。散了一会儿,她想起早上在怀济堂采备了一篮子草药,有专门治枯草热的,也有用来制花皂的。她搬出草药去厨房炖,炖出来的精华再火炉中炼成丹药,好让纪忘川随身带着,总要想办法让枯草热彻底断断根。
一个人握着蒲扇,盯着炉子的火势扇风。炖了两盅后,头有些发沉,坐在板凳上打盹儿,差点跌在地上,想了想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明儿早上再炖,就回房去休息。
推开门房里黑黢黢的,琳琅锤了锤紧绷的肩膀,转身合上门叹了口气。枯草热的药丸就算炼成了,不晓得何时能给他。
突然,有一双手扶住她的双肩,直直往胸口上掰进去,琳琅一惊,却很快被胸膛上的熟悉感暖化。她搡了搡纪忘川,推不动他分毫。“回自家门,怎么也悄无声息的,难道又是翻墙回来的?”
他软拖拖地说道:“佟大爷年迈,不劳烦他起夜给我开门。自己能行的,做什么劳烦别人。”
两个人好似一团浆糊,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腻歪得不成活。琳琅转过身,脸颊磕在他领口处的浮起的绣纹上。“你让我等你,可这一走便是两日,我当你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想你,都快抽干我的心力了。”他把琳琅抱起来,还是这样这般滚瓜烂熟的重量,又向上抛了抛,好似掂量了一番。“重了些。不过我喜欢,有肉,好摸。”
琳琅被他羞臊得没边,说道:“这般轻浮,怎么好?”
纪忘川把琳琅放在婚床上,琳琅的头枕在合欢枕上,俯下头寻觅她的嘴唇。“我好不好,你最清楚。”
琳琅晓得他立心不良,又存了那想法,可奈何两日不见,她也起了渴慕的情致。“那你可悠着点。”
原以为琳琅初次体验异常疼痛,过后许是还有些后怕,谁知她不仅顺从,那磨人的语气简直就是鼓励他为所欲为,他粲然一笑。“你还不更事,正巧我带了些书给你,从明日起,你便潜心研习,他日必有大成。”
琳琅似懂非懂,但料想必定不是什么好书。“我不想看。”
“不看也成,那我亲自教你。”他晓得糊弄不了琳琅,倒也不强迫她看,由他亲自教习,琳琅这么剔透聪明,保准一学便会。纸上得来终觉浅,何况是夫妻之间如漆似胶的情趣。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令响箭(一)
他温软的嘴唇嘬了嘬琳琅的唇,一旦贴合在一起,便难以分开。每次与琳琅独处,他大将军的正气,绣衣司主上的淡漠好似都是上辈子的错觉,他身体里藏着一只野兽,势要把她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愿意吐出来。
他顺着脖颈往下探索,如同最开始那么谨慎而热烈。琳琅在他身下细细喘气,娇弱的吟唱催化着他的欲感。他的手已经掌握到了乾坤,另一手忙乱地去抓取,琳琅自然地配合他的举动,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手扯开他的腰封。
情热难耐,隔着绫罗绸缎,都仿佛隔了万重山。两人褪尽周身的凡俗,彼此坦诚相待,四肢相拥裹进被褥中。他的动作越加娴熟,只要亲身实践过第一次,之后便无师自通地找寻着琳琅的方向。
在彼此的身体中燃烧,他们是对方此生最绚丽的唯一,澎湃的热浪一潮一潮,更迭起翻天的浪涌,琳琅体内燃着最原始的冲动,她爱他到极致,在最极致的绚烂中开出最蛊惑的罂粟来。
他伏在琳琅的顶峰之间,温柔地好似哄骗的语调。“琳琅,你乖些,夫君教你。”
等不及琳琅的回答,已经把琳琅反剪双手趴在榻上背对他。待琳琅反应过来,他已抵着她索取,琳琅赧然涨红了脸。“夫君,你坏。是什么书,如此误人子弟?”
他说道:“《素女经》,原不知道其中之妙,如今真是奉为经典。”
他轻轻浅浅地耸动起来,伴随这两日来思之不见的迷狂,一起荡漾释放。
扎扎实实地拥吻缱绻,琳琅满怀的惆怅在他紧致又频繁的推送中,到达灵魂的深处。他犹如策马狂奔,一下又一下密密匝匝地撞击,狂放地挥洒着汗水与激情。他们一步紧着一步,迈向峰峦的最顶端,直到最后那一刻的痴狂。
他覆盖在她身上,飱飨了一顿丰厚的美食,空乏的躯体,充足的心灵。他吻着琳琅的背脊,光致温暖,这是他美妙的夫人独有的味道。“琳琅,你好香。”
话音刚落,他打了个喷嚏,琳琅突然想到房内案台上放着制作花皂的材料,惊慌道:“哪里不舒服?是枯草热发作了么?”
“不妨事的,喉咙不干,眼睛不疼,连身上都没起红饼子。”他的手指按在琳琅眉心上,替她推了推眉心。“我身上有什么,可不是你最清楚么?”
好好的说话间,话题一绕又被带偏了,琳琅窘迫地扭过头,瓮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