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
“等邱福率军抵达后,孤亲自率领燕山左卫、右卫结果宋忠这条没用的看门狗。”朱棣的话引来众人一顿哄笑,“高炽,你与张信、郑亨率军守卫北平,清除城内朝廷乱军,安定民心。”朱高炽连忙应诺。
见分配妥当,朱棣一挥手:“走,到西校场典阅三军,誓师靖难。”
“我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嫡子,国家至亲,受封以来,惟知循法守分。今幼主嗣位,信任奸回,横起大祸,屠戮我家。周王、齐王、湘王犯了什么罪,要被奸人所构陷。我父皇、母后创业艰难,封建诸子,藩屏天下,传续无穷,一旦残灭,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祖训》云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今祸迫予躬,实欲求生,不得已也。义与奸邪不共戴天,必奉行天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照鉴予心。”
朱棣的话语在校场上空回荡着,举目四望,校场中寂静无声,显然在士兵心目中仍然七上八下,靖难天下?就凭这点人马。
突然一马飞奔入校场,大声报告:“密云卫指挥使郑亨率兵马一万附义。”说着校场入口出现一支盔甲鲜明,旗帜飘扬的队伍,为首五百骑如狂风一般卷入场中,军威雄壮,接着是八列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踏入校场,兵马来到将台前排成整齐的队列。
一名鲜衣怒马的将领来到将台之前,在马上拱手鞠躬:“末将郑亨闻朝廷奸人构陷燕王,特率本部兵马前来勤王护驾。”
密云卫的精兵突然进入校场,是朱棣早就安排好的伎俩,场内官兵见有新援来到,士气为之一振。可是突然之间一股乌云盖顶,大风骤至,台上军旗被吹得东倒西歪,台下飞沙走石,人在咫尺之间不能相见。
古人出兵最讲兆头,什么大风折帅旗视为大凶,如今帅旗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朱棣见此连忙,振臂高呼:“上有祖宗社稷,下有百姓黎民,朱棣奉天靖难,舍身成仁。”
台下侍卫不失时机地应和“奉天靖难,舍身成仁。”大风稍歇,喊声如波浪扩展开去,整个校场近万官兵齐声高喊。
说来也怪,官兵的声音似乎震慑住了上天的风云,不大一会,东边天上的乌云闪开一缝,露出一片青天,大约一尺许,阳光由此照耀下来,正好照在将台之上,将台上的朱棣沐浴着阳光真有点神仙形状。
张玉抓住这个机会,举臂高呼:“奉天靖难,燕王万岁!”台下官兵只以为此乃祥瑞之兆,稍微慌乱的心神再度凝聚,又跟着张玉高喊“燕王万岁,燕王万岁。”浑然不顾“万岁”二字燕王是否担待得起。
第三卷 谁主沉浮 第三十六章 图穷匕现(4)
“报……报……”一名无间总目飞奔入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北平急报,十万火急。”
“燕王反,斩北平布政使张,北平都指挥使谢贵,燕王长史葛成,袭占九门。”
这个消息犹如一记晴空霹雳在小小书房内炸响,杨荣甚至不相信自己眼睛,虽然预计到朱棣必反,然一旦预计成为事实,叫他如何不心惊胆战。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来回看了几遍才交到朱植手中。
朱植拿着情报,来回读了两次,轻轻放下嘴里只说出一句话:“要来的始终要来。召铁铉、郭铭、瞿远入府议事。”
看着出去传令的侍从,朱植突然感到轻松了许多,来到明朝已经整整七年另三个月,历史一直在原来的轨道上缓缓前进,虽然蓝玉的叛乱逆历史而发,虽然辽王在辽东的革新为历史没有,但朱植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翅膀,不想蝴蝶动翅,改变历史的进程。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大时代中自己除了熟知的一些历史事件之外,别无长物,所以他小心翼翼呵护着历史顺序前进,直到今日。
靖难——朱植心中的一道鬼门关,虽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天下却有无数人为了自己的权力踩在尸体上向顶峰迈进。朱植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必须要让朱棣反叛,必须要让靖难发生,只有借着一个乱世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才能将这个社会摔倒重建。在私。他也没有别地办法,如果不是朱棣反,辽王的下场将与其他藩王无异。
靖难必须发生,一个炸药桶积聚到一定能量之后必须爆发出来。朱植就是那个出来收拾残局的人。
看着窗外逐渐黯淡的天空,乌云翻滚着压向天际。雨前一阵清凉地风灌入堂中,朱植只感到百骸通透,灵魂从来没试过像现在那样清明透彻。
“殿下。假如朝廷发旨将殿下招回应天呢?”杨荣突然问道。
朱植道“勉仁怎么知道朝廷会这样做?”他的心咯噔一下,杨荣怎么知道朝廷会将边塞的藩王们全部招回应天?这可是历史上确实发生的事情,他怎么能知道?
杨荣道:“在朝廷眼里,边塞藩王哪个都靠不住,招回藩王当然有可能。wap;z…z…z…c…n.c…o…m更新最快。”
又一股冷风灌堂而入,朱植一阵清爽,望着天际地乌云,心中充满信心道:“天变不由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转头看着杨荣,只见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在淅沥的雨水中。辽王府的重臣们陆陆续续走入大堂,每个走进大堂的人第一时间都看了这张小纸条,一张对帝国前途产生了深远影响的小纸条。每个人的表情不尽相同。铁铉看了一遍,皱起眉头轻轻地放下。什么话也没说;郭铭看过之后,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盯着朱植。直到他点点头,才坐下来;瞿远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之情,但在杨荣严厉的目光中迅速收敛;姚善紧皱眉头,不停地摇头叹息。
几名核心智囊全部集中在一起,朱植坐回正中的座椅上,清清嗓子道:“北平事急,各位说说想法,以及辽东的对策吧。”
如此重大地事件谁都不敢随便发表看法,喝了一轮茶,还是瞿远年纪小实在憋不住了,道:“殿下,各位大人,学生谈几点粗浅的看法。燕王叛逆对殿下有利无害,原本相安无事的时候,朝廷闲着没事想地就是怎么对付藩国,今日殿下风头劲就对付殿下,他日燕王风头劲就对付燕王。
如今水落石出,是燕王叛逆,压在殿下身上的猜忌自然少了,而且根据懿文太子地布置,殿下就是为了威胁北平项背,如今朝廷还要倚重辽东牵制燕王。所以北平事发,殿下的回旋余地更大,是进是退全由殿下掌握。”毕竟年纪还小,瞿远说得都是表面现像,如果事情都那么简单,朱植也不会一路面临挫折。
姚善道:“云飞之言有一定道理,只是眼下朝廷未必需要殿下。辽东军权目前掌握在杨文手里,朝廷明显可以倚重他而不是殿下。卑职倒觉得朝廷完全可以撇开殿下,甚至有将殿下再度招回京城的可能。
哪个藩国都不能让朝廷放心,现在燕王反乱,谁知道其他藩王会不会附逆。一旦朝廷发召,殿下可要想好说辞。”姜还是老地辣,一句话就点在问题关键上。
杨荣点点头道:“克一说得极是,不过刚才殿下已经示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杨荣这么一说,几人心头立刻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所跟的殿下已经铁了心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