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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2 / 2)

“广平王三日前薨逝。”第二个消息,长风说得有些迟缓。

铭幽倏然睁开眼紧盯着长风,脸色略变,却一个字也没说。

在他的凝视下,长风变得有些结巴:“端、端妃,端妃娘娘……”后面的话不知该如何出口。铭幽只盯着他,极有耐心。长风深吸口气,将最后一个消息一气呵成,“端太妃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风云变幻(8)

步履匆忙的向书房走去,对路上朝着自己行礼的下人理也不理。进了书房,意外的发现陆蜻蛉正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自己。

铭幽阴着脸,话也懒怠说,只在一堆书卷里东翻西找。终于在书架的暗格中找到那只金丝楠木的小盒子,正要吩咐下人备车,却听身后的陆蜻蛉幽幽的道:“王爷从前说的杀手锏,可是指先帝遗诏?”

铭幽闻言一惊,侧回身凝视着她,满眼戒备。

“王爷,遗诏之事,太后早已知晓。您若此时公布遗诏,那遗诏便会成为您的催命符。”陆蜻蛉面无表情,声音板正。

铭幽想了想,仍然想不通消息是于何时走漏,“太后怎会知晓?你,又是从何得知?”

“安公公欠着太后极大的人情,大概是拿这事还了人情。太后能知道,陆家就能知道。”

话不必点透,铭幽已经明白过来。安公公侍奉先帝多年,对先帝爷的所思所想、脾性手腕都了如指掌。先帝将诏书交与铭幽那一回,安公公虽不在殿内,但凭他对先帝的了解,怕是早就从平日的蛛丝马迹中猜到先帝会留下遗诏。虽然猜不到诏书内容,但只要将此事告知太后,太后要从诏馆中查找存档并非难事。

诏书与圣旨通常都是一式两份,一份下发,一份存入诏馆备档。如此,才能避免有居心叵测之人假传圣旨或者矫诏。

只要太后从诏馆中查阅存档,遗诏的内容便不会再是秘密。如果,她偷偷毁去存档,那么铭幽交出的遗诏就会查无对证,铭幽也就会落下一个矫诏之罪。

想到此处,铭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难怪,这么久以来,太后都没有为难他,原来她早就布好陷阱等着他往里钻。这一步一步的逼迫,铭幽原以为都是冲着母亲,现在才知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就是要他忍无可忍之下主动交出遗诏。

铭幽浑身直冒冷汗,手中的小盒子仿佛化作一根尖刺,扎得他手心发疼。

太后早已占去先机,可笑他竟一直以为手里握着的是柄利器,到头来却不过是场笑话。

冷眼看着铭幽呆愣原地,陆蜻蛉道:“妾身虽不知晓遗诏内容,却也能猜到必然与太后有关。别说太后已提前做好准备,就算太后毫不知情,妾身也不认为王爷应该将此遗诏公之于众。”

太后权欲极重,当初的太…子党,其中有半数以上都与牟家有牵扯,表面看来是围绕铭鄀身边支持铭鄀,实际上都是为太后与牟家重回朝堂做着准备,这其中就包括陆家。如今,新君临朝,太后虽不能直接掌握朝政,却可通过那些暗中追随牟家的朝臣左右朝政。太后与新君之间的权利争夺,现在因为外部藩王之患,远未进入白热化阶段。若铭幽在此时交出遗诏,无疑是帮助新君提前除去隐患。一旦太后被废,新君彻底掌握住局势,铭幽再想从新君与太后的争斗中渔利就不可能了。如此一来,铭幽通往帝位的道路不能说被彻底斩断,会变得更加崎岖艰难倒是真的。

“孤的母亲……疯了。”铭幽紧盯着陆蜻蛉道。

陆蜻蛉沉默半晌,答道:“交出遗诏,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疯了的人也好不了,反倒是我们这些原本没事的人会步上他们的后尘,或死或疯。王爷,您就忍心看到事情变成这样吗?”

“那是孤的母亲。”铭幽固执的重复。

那是他的母亲,是他幼年时发誓要保护的母亲。即便后来,母子间有了隔阂,不复重前的亲厚,也不代表他能眼看着母亲被毁却什么也不做。

“王爷,如今胶东起兵造反,已有河间与中山接连响应,只怕接下来响应的藩国会越来越多。临淄乃是进入京畿的咽喉之地,朝廷对您的疑虑加深,您现在尚且自顾不暇,又拿什么去救母亲?”陆蜻蛉蹲在铭幽身前,言辞恳切,“母亲已经疯了,还能坏到哪儿去?藩国造反,陛下与太后为了安抚住您,也不会再为难母亲。您现在要担心的不是母亲,而是您自己。”瞥了眼铭幽手里的小盒子,继续道,“至于遗诏,留在手里终究是祸患。不如在太后开口之前,找个机会献与太后,以示您并无敌对之意。如此,才能同时保住母亲与您。”

铭幽冷冷看着陆蜻蛉,并不接话。这是什么道理,别人扇了他两巴掌,他不但不能还手,还要向对方摇尾示好。

“妾身知道,刚才的话,王爷一时难以接受。妾身先出去,您再好好想想。”

陆蜻蛉说着便走出书房,还顺手带上房门。

紧紧握住手中的小盒子,因为太过用力,手心竟被硌得生疼。从前与母亲的种种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回,最后定格在母亲流着泪责骂延煜那一幕。

“……你给我的药竟然没有解药!我的铭幽,我害了他,我害了他……”

那时知道真相的他,愤怒至极,至今都无法原谅母亲。可是现在,他突然真真正正的明白过来,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去做的。

人常说,无欲则刚。他们都是被各种欲望诱…惑着的俗人,所以注定无法刚强。

因为愤懑,铭幽的病症再次被逼了出来,在彻底晕厥前,铭幽心底一直念着母亲。从前,他恨她,不肯原谅她;如今,他还有什么立场去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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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鱼抱着酒坛依着曲荷的吩咐向二楼最为角落的房间行去,心里想着,轩辕铭幽到底怎么样了?

曲荷大略同她说了下铭幽眼下的境况,然后递给她一坛酒,让她上来劝解劝解。

怎么劝?雅鱼心里直犯嘀咕,她是最不会劝人的,让她来劝,不起到反效果就谢天谢地了。

推开房门,手握酒杯立于窗前的铭幽下意识侧头望向房门处,乍见铭幽,雅鱼几乎认不出来。

往日俊美的形容此刻变得颓靡憔悴,下巴处满是青色胡茬,雅鱼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人与那位注重仪表的临淄王联系起来。

“曲荷让你来的?”铭幽说话时依然含着笑。

他似乎永远都是笑着的,雅鱼猛然想到。可是人怎么会永远都笑,而无别的情绪?

有些人哭了,未必是真的难过;有些人笑着,也未必是真的高兴。

雅鱼步入房内,将手中的酒坛放置桌面,看着他道:“曲荷姐让我上来劝劝你。不过,她太高看我了,我不会劝人。不如,我陪你喝酒吧。”

“好。”铭幽点头,笑看着她将酒杯撤去,换上大碗。

两人对面而坐,无言对饮。一切仿佛又回到去年那个夏天,也是这样的对面而坐,也是这样的无言对饮。那时,铭幽还是逍遥自在的临淄王,雅鱼也还是个不知世事险恶的女子,转眼已然物是人非,连他们之间也变得有些微妙。

想起从前,便想到了轩辕靖,铭幽心思变得有些复杂,不想提却偏又提起,“你听说了吗,阿靖要成婚了。”故意停在此处,见雅鱼手中酒碗略停了停,复又继续先前的动作,便紧接着道,“他要娶的是牟湘的妹妹,太后的侄孙女。”

雅鱼将酒水一口饮尽,方才回道:“知道。我在胶州的时候就听说了,他幼年时便与牟家定下婚事。从前在猎场时,你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铭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从前不提,是抱了看好戏的心态,想看看这对浓情蜜意的鸳鸯到最后决裂时会是怎样的情景。铭幽忍不住轻轻摇头,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自己也会动心。

提到轩辕靖,便顺带想到了胶东王,铭幽问道:“你现在还想报仇吗?”

“当然。”雅鱼不假思索的答道。

铭幽喝下一碗酒,淡淡道:“从前不让你去,因为对方毕竟是王侯。即便让你得手,你也跑不掉,一旦被抓住就会被凌迟处死。我想,阿靖当时也是不希望看到你落得这般下场才会将你软禁。现在,胶东王起兵造反,杀了他便是大功一件。”

言下之意,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为父报仇,而不用担心残酷的刑罚。

雅鱼只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雅鱼,我送你一份大礼吧。”铭幽忽然笑了起来。

雅鱼皱了皱眉,道:“你说的大礼该不会是胶东王的人头吧?”

“也许。”铭幽模棱两可的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风云变幻(9)

太后的侄孙女出嫁,自然要办得隆重。

黄昏时分,京城主要街道上挤满翘首以盼的人群,等着看传闻中丰神俊朗的新郎官。

以胶东为首打着“清君侧”旗号的藩国联合军与朝廷派去镇压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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