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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1 / 2)

>过了许久,曹锦瑟才期期艾艾的开了口:“我……王爷觉得……我怎么样?”

忍着笑,迅速接口道:“很好。其实上次赛儿倒没有夸错你。你换上女装的确是艳若桃李,别有一番意趣。”

这样的轻薄之语,若换一个人说来,必是让人厌烦的纨绔腔调;可由铭幽嘴里说出,却是言语恳切,似是由衷夸赞,听得曹锦瑟心花怒放,胆子也大了起来,“其实,我来这里之前去见过蜻蛉姐,她跟我说,若能与我终生做姐妹,她会很开心……”

其实陆蜻蛉的原话是说,若有福气,能与她效仿娥皇、女英,做得终生的姐妹,她会异常开心。可这娥皇、女英暗指的共侍一夫,教她如何当着铭幽的面说出口。何况,她虽有心,却不敢确定铭幽也有这样的心思,所以,终是得来探探他的意思。

她的话的确出乎铭幽意料。一则是没有想到她会大胆至斯;二则是绝料不到,这里头居然还有陆蜻蛉的意思。看来,他这位即将过门的妻子倒是出乎意料的贤惠。能与曹家结亲,对铭幽来说也是有百利的事,他自然也是愿意的。只是,曹恪与太子关系密切,若他在此时主动提出纳曹锦瑟为侧室,只怕会引起太子的猜忌,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

曹锦瑟一脸紧张的等着他的回答,铭幽在心底计较许久,终于面带惋惜,沉声道:“其实,曹姑娘明艳动人、单纯可爱,自从上次一见,孤王也有些放不下。但是,孤王娶妻在即,已无此资格……”

“我不在乎这些……”曹锦瑟忙接口道,说到后来,声音已羞得低了许多,“所谓……名分……”

“可是孤王却不得不在乎。曹家也是世家,孤王怎忍得下心让你受此委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痛惜道,“叹只叹造化弄人,若能早些遇见小姐,或许今日便不会有此遗憾。是铭幽福薄,不能得小姐相伴,或许是上天对铭幽之前纵情声色的惩罚……”

“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曹锦瑟被他的话语打动,低声追问。

“句句真心。”铭幽肃着脸回答道。

“真的?”再次追问,曹锦瑟心里有了个大胆的念头。

铭幽朝她点头、点头再点头。

曹锦瑟心头一暖,道:“能得王爷几句真心话,锦瑟已经很满足了。总算这趟不是白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就不打扰王爷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站起身对铭幽福了一福。铭幽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点了点头。点头的瞬间,目光重又落在拜帖上,忍不住出声问道:“这张拜帖,可是陆家小姐教你递上的?”

曹锦瑟闻言,略微迟疑了下,回答道:“是。她说,这样你才会见我。”想了想,又道,“蜻蛉姐是个好女子,王爷莫要亏待了她。”

“这个……”铭幽故意答得迟缓,似乎是因为受了她的拜托而不得不应下,“……自然。”

目送曹锦瑟远去,铭幽用扇子敲击桌上的拜帖,低喃道:“陆蜻蛉。”

忍不住冷笑,看来他娶了个了不得的妻子,人还未过门,就找人来试探他。再想到刚才曹锦瑟离去时对他的嘱咐,不由摇头,这个陆蜻蛉还真够厉害的,利用了曹锦瑟,还能让曹锦瑟对她如此维护。这样看来,这个陆蜻蛉应该会是个好帮手。

****************

“你不吃一点吗?”巫鹰摸出铜钱放置桌面,例行公事般问了句雅鱼。

雅鱼呆呆坐在一旁,眼神涣散,对巫鹰的问话,犹似未闻。

“走吧。”巫鹰起身朝楼上的厢房走去,雅鱼机械的跟着他同去。

从安葬完欧家上下开始,雅鱼就一直保持这样偶尔吃喝、偶尔说话,仿若行尸走肉般的样子,跟随巫鹰离开了小镇。

进了厢房,巫鹰推开雕花木窗,回头看雅鱼乖乖的坐了下来,自己步到床边,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直接服下。

“你要去哪里?”安静许久的雅鱼终于开了口。

“去河间。”巫鹰一边收着瓷瓶,一边答道,“我身上的毒虽不致命,但这是慢性毒药,若放任不管,终有一日,我的内脏会被毒血侵蚀,到时就回天乏力了。听说,河间那边盛产草药,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根除此毒的药。”

“我要去胶东。”雅鱼回头看着他,涣散的眼神重新聚拢,盈满仇恨,“我的爹娘不能白死。”

“我想,前辈更愿意你活得自在,而不是被仇恨束缚。”巫鹰尝试着劝她放弃。

“不可能自在的。”雅鱼摇头道,“这是扎进心里的一根刺,不□□永远不会自在。”

轩辕靖,轩辕靖,为什么偏偏是他?!雅鱼无数次在心底追问。爱也好、恨也罢,情感如丝絮绕来绕去,将她与轩辕靖越缠越紧,她只想要彻底斩断与他的羁绊。

“也罢,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既放不下,我也无话可说。那么明日,我们就各走各路吧。”巫鹰并不愿卷入别人的爱恨情仇里,他自己的已经够烦人,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为别人分担。

“好。”雅鱼也不愿将无辜的人卷入自己的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彼时不爱(2)

八月的夜晚难得有几丝微风拂过,屋外开得正欢的夜来香以及桂花的馥郁香气随着风飘散进屋内,室内花香萦绕,沁人心脾。

轩辕靖临窗而立,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一支蝶形玉簪,双眼紧盯着漫天繁星,心潮起伏不定,面上却看不出悲喜。

“雅鱼姑娘很有可能是欧明山的女儿。”

半月前,严渊被大哥借去替他做事,回来后对他如此说道。

他的震惊从半月前一直持续到现在。

欧明山、欧雅鱼。脑子快要乱成一团麻。轩辕靖心烦的揉着太阳穴。从严渊的描述来看,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为什么不早点问个清楚,她家在何方,父亲又姓甚名谁,若当时问了清楚,之后一切是否就可以避免?

目光转而落在手中的玉簪上,喃喃自语:“如果……如果我真的成了你的杀父仇人,你要怎么办?”轻叹口气,继续道,“我又该怎么办?”

洁白的羊脂玉簪在烛火的映照下泛出暗哑的光,温润的玉握在手中,不知怎的竟让他觉得冰冷透骨。

笃笃的敲门声将他拉回现实中,“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严渊行至他身后,低声道:“侯爷,雅鱼姑娘有消息了。”

猛然听到她的名字,心头有兴奋、有害怕、有担忧、有不知该如何面对,万般滋味萦回不去,最终只化作一句淡淡的追问:“在哪儿?”

“已经到了胶州城,据说在云来客栈落脚。要不要属下去接她?”

胶州便是胶东国王都。原来,她已大大方方的来寻他。盼了这么久,怕了这么久,该来的终是来了,可是他要怎样去面对她?沉默良久,轩辕靖才道:“不急。等先王的丧事办完再去见她。”

严渊答应着退了下去。

再次看向玉簪,忍不住再次叹气。这支发簪是数月前便买来准备送给她的礼物,万万想不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以致礼物一直没有机会送给她,这一生,是不是再无机会让她戴上此簪?

窗外的天空上,满布的点点繁星静静地照看着地面上的万物,公允的将并不明亮的光辉均匀洒下。抬头看天的人,不论出身、不分贵贱,看到的都是同一片天空。轩辕靖在城中心的王府中抬头望天;欧雅鱼在城东的云来客栈同样是望着繁星发呆。

想过无数次要怎样进入胶东,又该如何潜入王府。思来想去,她当时既然能猜到严渊做过什么,严渊也必然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严渊既然怀疑了她,必不会隐瞒轩辕靖。而轩辕靖与严渊又对她太过熟悉,无论她怎样乔装改扮,只要进入王府,或者说只要靠近他,必然会被认出。与其费尽心力妄图蒙混过关,不如大大方方走到他跟前,且看他要如何待她。

一夜辗转,直挨到东方发白,方才迷迷瞪瞪的睡了一会儿。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这么一小会儿的睡眠,梦中都是他冷着眉眼静对她责问的场面。

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睁开眼,双眼干涩,仍觉疲乏,却再也睡不着。赖在床上想了许久,是今日就去往王府还是改日?之前报仇心切,恨不得肋下生翼能飞入王府之中,而现在,王府离她不过数百米之遥,她却忽然心生胆怯,迟迟迈不出这复仇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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