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七日。八上城。拿起石川五右卫门送过来的卷宗开始翻看,这些都是丹后的情报,水文地理甚至包括一色义道的每天吃什么。晚上和那个小妾睡觉,以及最近和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在内所有情报。
逐字念道,‘七月六日,一色义道早晨九点起来吃过早饭,用猪皮擦过嘴之后开始看报纸。没想到这个家伙也开始看报纸了。哈哈。‘继续看下去,却是一色义道上过厕所之后,更衣召集家臣开会。
看到这里我不断的用手指敲击着矮几沉思着,突然眼前一亮,等一等,这里有事。‘石川,当时监视一色义道的忍者在吗?我有话要问?’
好在忍者就在外面等待复命,石川将人叫了进来,监视都是轮流的,当然现在科技发达了,忍者都是在远处用望远镜进行观察,至于说什么看唇语就能知道,这样忍着被发现的几率简直就是微乎其微,而且总来带来不少情报。
‘小人鬼藏见过主公。见过石川大人。’
短小精干。这个鬼藏属于放进人群中找不出来地那种。最适合做忍者。‘很好。你昨天监视一色家干得很漂亮。’
鬼藏忙慌磕了两个头。‘大人恕罪。小人监视了一天也没弄到有用地情报。只好如实地把一色义道地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了。’
‘不不不。’我摇摇手指。拿起卷宗。‘这是很有用地情报。我就想问几个细节。一色义道看完报纸上地茅厕。还是边看报纸边上地茅厕。出来后报纸在哪里?一色义道看地哪天地报纸?’
鬼藏答道。‘一色义道是边看报纸边上地茅厕。出来之后报纸就不见了。根据前几天地观察。应该是在茅厕中用掉了。报纸都是当天地报纸。一色义道起床之前。小姓就送到了。’
我急忙喊道。‘快快。给我找一张昨天地报纸来。’
好在我家看报纸的人多,每天报纸除了上茅厕还略有剩余,很快就有侍女从阿市房中找来一张昨天的报纸,我仔细翻看了一下,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天助我也。’
找来报纸的侍女小幡姐妹不知道我看报纸怎么突然就大笑,以为我得了失心疯,吓得不知所措。慌忙去叫夫人了。
还好我马上平复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石川,叫上石舟斋,带上旗本,看来是要跑一趟京都了,希望织田殿下没走远。’
石川五右卫门退下后,阿市带着樱子和玉子闯了进来,‘夫君大人,没事吧。’
阿市几个人摸摸我的额头,‘没发烧,昨天也没有洗凉水澡。这是怎么了?’
我抱住阿市,‘没事,太高兴了。终于找到灭一色家的口实了。’
玉子倒是不笨,问道,‘一色家可是三管四职之一,名门中的名门,怎么会有口实落在夫君大人的手上,夫君大人不会还是想玩莫须有这种事情吧。找两个失踪的足轻结果把丹波国都打下来半年了,还没找到。’
‘咳咳。’我信心十足的说道,‘这次不一样,你们来看这个报纸。’
阿市几人看了几遍,问道,‘也没什么新鲜的,昨天就看过了,而且那个什么一条还是几条的,写的一点都没夫君大人精彩。’
‘这个是要靠天赋的,当然不是人人能写好的,不过我看那个几条慢慢会写好的。不过重点不在这里,你看头版头条是什么新闻?’
阿市说道,‘也没什么啊,不过就是信长殿下受邀和正亲町天皇等人一起举行大茶会。大家即兴作诗,这些诗句也没什么毛病,都是抄的描写夏天的景色的古文。在剩下头版就是信长殿下和正亲町天皇的画像了。’
‘这个头版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而且那个几条的手艺还不错,居然把天皇和信长殿下画像刻的惟妙惟肖,问题出在一色义道身上。你们知道那用这张报纸做什么了吗?’
‘啊。’樱子捂住樱唇,‘莫非是,莫非是一色义道得到了信长殿下和天皇陛下的生辰八字,然后写在报纸上的纸人画像上,用钉子钉。’
阿玉接口说,‘我猜是用木屐打。而且画像是贴在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稻草人身上。’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我按摩了一下太阳**,‘都不对,一色义道用印有正亲町天皇陛下和右大臣织田信长殿下的画像和诗词的报纸上茅厕。你们说信长殿下和天皇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阿市分析完,说,‘殿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天皇吗,不高兴是肯定的,只是天皇无兵无权,生几天闷气也就过去了。’
‘对呀,一色义道侮辱了我们织田家和天皇,我是织田家的一门众,又是朝廷的采女正。离丹后又是最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大笑完我又突然正色说,‘当然了,这事还得和朝廷和信长殿下那里报备一下。’这真是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只是送我枕头的人可要倒霉喽。
第七十七章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京都,被现任京都奉行河尻秀隆的一句话气得半死,‘工藤大人早来一刻钟就好了,下午京都过于闷热,右大臣殿下和天皇陛下,以及室町将军足利殿下去琵琶湖边的近江神宫消暑去了。这才多一会的事呀。’自从比睿山一把大火被织田信长烧掉以后,天皇和将军夏天只能到同在琵琶湖边的近江神宫避暑。
难道飞马去追这帮人的牛车,追到是追得上,不过破坏了这群人消暑游玩的兴致那就麻烦大了。大不了等一天,半路追人可不是好习惯,对方说不定还以为是马贼呢。朝廷那边的人胆子都不大,吓出个三长两短来我也担当不起。
看我面色不善,河尻秀隆问道,‘工藤大人,有急事把。’
‘没什么,明天再去一次近江神宫好了。’
‘工藤大人,没事的话,在京町转转好了,不是我说,现在京町已经大变样了,和你当京都奉行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看河尻秀隆在那里自吹自擂,我努努嘴,‘看到了,满大街都是卖儿卖女的。’战乱,苛政,天灾,压迫的农民喘不过起来,卖儿卖女也就不新鲜了。我倒是表示理解,这种事四百多年后还无法根治,何况是现在。
河尻秀隆打了一个哈哈,‘哈哈哈,这是京都新兴起的人市。其实偶尔还是有些好货色的。’
和河尻秀隆在人市转悠,我很快看到了河尻秀隆所说的好货色,‘处女,十六岁,身怀绝技,知书达礼,求包养,每月两万文。’
我念出来之后下了河尻秀隆一跳,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两万文一个月,镶金的啊。’河尻秀隆随着我的目光的看去,一个白衣少女,卓然站立在人市中,触目给人鹤立鸡群的傲气。牌子放在脚下,不知道是价钱太贵,还是识字的人太少,居然没有几个人围观。
二十贯一个月确实贵了点,织田家足轻大将都赚不到这么多。能养得起的这妞的,起码是部将一级,知行三万石以上才有资格问津。河尻秀隆大呼小叫是因为他堂堂侍大将一个月从织田家还拿不到这个数字呢。
我和白衣少女对视了一看,那黑瞳中散发中诱人的魔力,我打了一个响指,身边旗本拿过一个口袋,我摸出一块一斤重的金锭,将白衣少女的牌子踩到,说道,‘这是定金,六十四贯。’
河尻秀隆摸摸额头。确认自己没发烧。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今天遇到两个疯子。’
‘好商人是不怕贵地。’给河尻秀隆留下一句话。我带着白衣少女离开人市。既然少女说她身怀绝技。那肯定是不一般了。回去享受享受再说。留下目瞪口呆地河尻秀隆。
‘叫什么名字呀?’路上随口问起白衣少女地底细。
‘宫内子。’宫内子看了一眼身后旗本地靠旗。‘大人是工藤家地属下把。’
‘一半一半吧。我是工藤家地。但不是属下。’看着宫内子一脸不解。我解释说。‘工藤家只有工藤星一不是工藤家地属下。我就是工藤家地家主。工藤星一。你地母亲是宫中地女官吧。’
宫内子俏丽地小脸上布满惊讶地表情。‘您怎么知道地?’
我拿出烟斗,点燃,‘想想名字也知道,没有姓氏,却知书达礼,这就很不正常了,考虑到你能去人市,说明你的经济情况很不好,再加上名字中的宫字,说明你的母亲很可能是宫中的女官,而且是前朝的,现在你的母亲是去世了还是被宫中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