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有直觉,继母对自己不一样了,可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若有介意早介意了,也不该到这时候。
最近,是最近才有的变化,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世?
她知道了?
陆思琼双目睁大,父亲告知了她?
可依着自己对父亲的了解,这等事怕不会明言吧,但到底也难说。
起了身,让书绘又替她宽衣,将婢子才打发出去。刚转身,却又听到房门外传来声响。
“书绘,你也退下吧,不用值夜了。”
她站在床榻前,正对着床褥理了理头发,手刚掀开薄被又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
没明白书绘怎么不应声还要进来,转过去,只见隔了座屏风,一人倚在门边,正面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身影是无比的熟悉。
陆思琼一喜,下了踏板绕过屏风,果然就见那念了一日的人,一身鲜亮红袍,正专注的凝视着她。
脚步就这样定在了原地。
少年神态慵懒,一足已入了屋,另外半个身子却还在外面。对视心上人,眼神倒渐渐涣散了些许,可不说话,人也不动。
这样静静了片刻,他才突然开口:“谁给你的胆子,这夜半被闯闺房,还敢就这样跑出来?”
陆思琼闻言,顺着对方视线低头,才方留意自己身着着寝衣。
夏日的衣衫原就轻薄,她面颊一红,忙折回去取了架子上的外衫披在身上。
复走过去,看着面前的人仍觉得不太真实,“你怎么来了?”
玉面红袍的少年弯起唇角,笑得愉悦,“想见你,就来了。”
陆思琼眼瞧了瞧外面,院门已落,不由再问:“你如何进来的?”
“呵、呵呵”他竟咧嘴笑了出来,“你家的墙,不高。”
听他说话就知其饮了不少酒,陆思琼恐被人发现,道:“先进来,别杵在这儿。”
谁知那厮就这样将胳膊伸了出来,笑得越发无赖:“你拉我,你拉了我,我就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醉酒
这种话,陆思琼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来的,可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个没脾气的泥人。
见他是铁了心借着两分醉意就耍酒疯,没办法,总不好就僵持在这,只能扶着这人的胳膊让他进来。
将人搀到大窗下的炕上,少年就跟没骨头般只等着陆思琼一松手就倒了下去。
而她才要起身,那人却主动拽住,不肯放了。
“你不是回去了吗?”
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从侯府回到伯府,再从伯府过来。
“我都好几日没见你了,才不回去。”
他自己横躺着,又把身前人拽了上来,“琼妹妹,咱们定亲了呢,都过礼了。”
“嗯。”她轻轻应着。
“要不是这种日子,我才不陪他们吃酒。”
他一脸失了大恩的神色,显得好不得意,口中却重复着:“未婚妻,我都有未婚妻了。你说,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有个未婚妻的感觉这样好?”
这话陆思琼还真没法接,懒得理他。
龚景凡也不需要她回应,自顾自的继续道:“这以后,你就要冠上我的姓了,龚陆氏,龚陆氏……龚陆龚陆。
哎,对了,你喜欢鹿吗?
你若是喜欢,我就给你猎一头回来,就给你养着,嗯,雄鹿不好,要不给你找头母的吧?”
陆思琼听得哭笑不得,撑着身子就要起来,他的力度不大很容易就挣开了,“你这是醉得不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仰头。仰视着自己的未婚妻,那眼珠转啊转,眨啊眨的。
陆思琼被瞧得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怎么没穿红的?”
说着大红的衣袖一甩,直糊了人一脸,“你看,我都穿红袍了。你怎么不穿。去、进去换!”
还没反应呢。人就被他推了一把,陆思琼直接下了地。
她无奈得叹一声,也是服了软。竟用上哄人的语气:“好二爷,您别闹了成吗?这都多晚了,我本是打算就寝,你突然过来。”
“哦。是这样吗?”
少年茫然的眼神在各处灯烛间转悠,想找月亮。发现窗子都关了便爬去开。
陆思琼忙自后扯住他,“别闹,快别闹。”
刚看着精神挺正常的一个人,敢情是迷糊着呢?
“谁、谁闹了?”他还就不认。反闹腾个不停。
陆思琼不得法,就站在原地瞅他,那人一会子自言自语。一会子又突然郑重其事的唤她,也不知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倒是很想笑话他。没那么高的酒量就别喝。
想了想,走到门外廊下,“来人!”
书绘就在旁边耳室,主屋里的动静实则也听到了一些,亦晓得来者是未来姑爷,想着明日龚二爷就要离京,便没有过来,但也时刻关注着动静。
此刻听到传唤,忙推门过来,“姑娘?”
陆思琼抚额,“你去小厨房弄完醒酒汤来,要烈的,别惊了旁人。”
“是。”
等再回屋,那人竟睡着了。
陆思琼叹了声,坐在一旁帮他正了姿势,又拿十香浣花软枕使他枕着舒服些,便盯着他的面庞看。
看着看着入了神,手不自觉的伸出去,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脸,一触即收,忐忑得锁视住其睫毛,生怕他醒来。
如是两三次后,见都没什么反应,也觉得索然无趣。
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歪着脑袋拿指尖去戳他微弯的睫毛,见那眼皮一抖一抖的,突然就笑了。
书绘端了醒酒汤过来,就见橘黄烛光下,自家主子同个顽皮孩童一般正在使坏,她停在门槛处,不忍上前打扰。
龚景凡是鲜有的安静,任她取闹。
好一会陆思琼才留意到书绘,坐直了身子道:“端过来吧。”
书绘近前,睨了眼熟睡着的人,为难道:“姑娘,这可怎么喂?”
后者想了想,走到炕角,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见状,书绘勺了汤想喂,陆思琼已接了过去。
这人平时极难伺候,这会子倒格外听话。陆思琼哄着他张嘴,后者还真就乖乖喝了,竟一点性子都不闹。
把碗递出去,又吩咐道:“去打盆温水过来。”
陆思琼还是头一回这样服侍一个人,好在对方不省人事,否则可是尴尬。将湿帕子丢回盆里,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二爷今晚就……?”
陆思琼顿了顿,心知这汤下去也没这么快醒,让人送回去便暴露了,便回道:“你去里面拿床干净的被褥来,就安置在这吧。
等明日,你早些过来叫我,我再让他悄悄回去。”
书绘知道劝不动,只应了话:“是。”
陆思琼又坐了会,止不住困意涌上,便回屏风后睡了。
这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就觉得脸上有东西在动,朦胧着撑开一丝眼皮,想翻个身继续,可就那一瞥人立马精神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坐起身,看着近在咫尺的眼前人,又朝里挪了挪,“你、你醒了?”
少年笑容满面,收回手点了头道:“嗯,渴着找水,喊了半天都没人。”
两眼似在她身上生了根,如何都不肯挪开,“昨儿闹了一整日,想着离京前来见你一面,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醒来就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