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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望荷按住温玥。“这些银子也不是我家的救命钱,你知道么,在宫里说不定这就是你的救命钱。你替我进宫选秀,本身已经救了我,拿些银子怕什么的。记住如果不够可叫杏茹抱个信,我再找人给你送去,你好歹也是有娘家的人。”说到这儿望荷哽咽了,两只眼睛又红起来。
补了妆,望荷拿起眉笔在温玥的眼下轻轻点了个黑点。“记住,不能哭了,否则这颗痣可就没了。”
卞府大堂上,负责召集秀女的公公坐在正对门的座儿上,喝着顶级的碧螺春,一边不耐烦的跟站在地上的卞秦风掐着嗓子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家的闺女还没有准备好?我还要去其他郡县招募秀女,若是为了你家姑娘耽误了皇上的吉时,你担当得起么?”
正在卞秦风不停打恭说是的当儿,望荷扶着温玥慢慢走出来,悠悠的向座上的公公作了个揖。
那公公略略抬了下眼皮瞥了一眼,又押了口茶,缓缓起身冲外喊道:
“小三子,咱们走了。通知门外的李将军准备上路。”
卞秦风忙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下人端上来个早准备好盖着红布的盘子。卞秦风陪着笑脸道:“宁公公一路鞍马劳顿,下官也未能尽心。这些碎银带在路上也好喝杯薄酒。还烦劳公公路上多多照应小女,她未见过什么世面,难免有失礼的地方。”盘子被掀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白花花的银子。
温玥见状不由的想上前制止,却被望荷死死的按住,低声在温玥耳边道:“你要做什么?这些都是爹爹的心意,不要辜负了。”
那宁公公总算支起面皮笑了笑,冲门口的小太监挥了挥手,然后对卞秦风一抱拳“告辞!”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
温玥走向卞秦风深深的鞠了个躬。卞秦风眼睛也有些湿润,扶起温玥,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温玥满怀感情环视了一下所有的人和这间屋子然后转身带着杏茹走出屋子。走到一半,杏茹忽然拉住温玥,扭头跑到望荷跟前,很小心的从袖笼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东西递给她,温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日送给她的盘扣。
杏茹含着泪水道:“小姐,杏茹承蒙您这么多年的照顾,吃穿都是小姐给的。只有这样东西是月小姐送于奴婢的,现在留给您也好有个念想。”
望荷亦落泪道:“好杏茹,今后你要当月小姐是自己的姐姐。小心伺候。”
杏茹点点头转身跑回温玥身边。转头不舍的冲望荷使劲摆了摆手。
温玥狠心不再向后看,快步走出院门。她知道走出这道门她就再不能是温玥,而是河州县令的女儿卞凉月。脸上的表情已不再悲伤,一腔的波澜却化作冷漠。抬头看见门外齐齐站了约有百数人,领头的将军胯下骑着匹黑色战马,手握长枪,带着精钢制成的头盔捂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寒目。卞凉月看了他一眼,缓步走进自己的马车里。
那不是王诺,凉月想。
第四章 赋诗送将军
更新时间2008…9…9 13:00:51 字数:2712
路上宁公公又去了几个郡县带了二十来个秀女一并上路,这其中有官家千金,也有平头百姓。有人是四人一车也有独乘一车,大概是卞县令使银子的关系,凉月一直只跟杏茹一车,并未见有其他女子上来同乘。大队进宫选秀的人马这样浩浩荡荡的向前进发,听说要在梁州与北面其他秀女的车队汇合后一起进京。这百十号的护卫队加二十多个秀女还有大公公小太监的,住客栈是不能了,于是每到一个村落或郡县郊区便安营扎寨,邻近的衙门官吏则赶紧送些酒菜来。皇帝选妃何等大事,出来招募秀女的公公在宫里也是德高望重的,官吏们纷纷乘此机会讨好公公,甚至有些竟派青楼的女子来做歌舞助兴。
晚宴都在野外进行,秀女坐一边、士兵坐一边,公公们坐在中间。席间有各色菜式和美酒,青楼女子们则在空地中歌舞献艺。秀女中大多数是平民百姓即便是官家千金也都深锁闺中,哪见过这般场面,都饶有兴趣边吃边观赏歌舞。太监们都坐在席间吃喝享受,只有几个女子在一旁倒酒。凉月认得,这些都是平民百姓家送来的选秀的,大概未有什么钱财赠与公公,只好当个佣人被使唤。凉月不知是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还是看不下这些同为秀女的人被人呼来喝去,只吃了几口素菜就离座走去一旁的树林。
除去这篝火边的一劳什子人,整个树林真是安静。凉月坐在地上靠着大树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是上弦月,月色清冷,周围连星星也没有几颗。
冷冷清秋月,剪剪晚来风。
凉月不由的念出句诗,以前学做汉装还要辅修古代文学,此时到应景随意拈来一句。真是那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卞姑娘倒是个有诗情的女子。”一个男声忽然在凉月背后响起,凉月忙转身看去,原来是护卫将领李修将军。
凉月微微颔首,“李将军不坐在席上为何到这边来?”
李将军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长枪用力扎在地上,环视了下幽暗的树林,“若是您在这树林里丢了或是被盗匪掳去,我恐怕是要落个杀头的罪名。”
这语气中分明带着丝丝怨气,凉月懂的,他一个堂堂将军不能驰骋战场而是来替后宫护送这些女流之辈。虽然皇帝选妃何等大事,可他宁愿站在皇宫,做个护国为民的守卫。一个有这样胸襟的将军应该是值得尊重的。凉月悠悠望他一眼,转脸对月叹道:“秋夜月意冷,荒林乱序风。奈何金缕锁,强留云中鹏”,而后慢慢向人群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李修。
李修呆呆的站在那里,嘴里轻轻的念着:“奈何金缕锁,强留云中鹏。”她只是听了自己一句话,只是思忖片刻便如此委婉道出她懂自己。何等冰雪聪明、心思缜密的女子,看着凉月摇曳的身姿,不由惋叹,送去后宫这样的染缸,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在愣神之际,李修被席间一阵叱骂所吸引。赶忙提枪跑上前去,只见宁公公脚边跪了个青楼女子,一只手捂在脸上。宁公公指着那女子破口大骂:“你个贱妇,摸你两下也是抬举你,平日里京城的青楼女子求我还求不去,你算个什么东西。”
此时旁边当地县令派来的喽啰连忙过来狠狠踹了这女子两脚,极力讨好道:“公公,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贱丫头我回去就收拾了。”而后对着另外一名女喝道:“翠菊,你还站着做什么。赶快过来服侍公公喝酒。”
站在一旁的凉月皱着眉带杏茹回自己帐篷去了,古代女子的地位怎会如此卑微,真是令人悲叹。
次日辰时车队又开始继续路程,李修提醒大家今晚将至平崖山,这山上盘踞股贼寇,平日里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无奈平崖山地形险恶、易守难攻,朝廷围剿几次都未成功。为了安全起见,车队决定在距平崖山口十里的地方扎营,第二天白天一早过山。
在路上已经走了将近十日了,秀女们或是熟了或是同乡,经常几个人一堆叽叽喳喳的聊着,或是打闹嬉笑着。都是进宫参加选妃的女子,正值豆蔻年华、相貌哪个不是百里挑一,惹得那百十名士兵中总有直勾勾看住的。凉月从不主动与他人交谈,只是拿些布绳教杏茹做各种盘扣。无聊时也从旁观察这些女子,其中有一个娃娃脸,长相极为可爱的女子。那日瞧见她给宁公公斟酒,大概是个贫穷人家的女儿。与其他几位秀女同乘一辆马车,可不知道为何经常徒步走在马车后面,估计是被人欺负赶下车的。原本公公们该管此事,但都睁只眼闭只眼不去搭理。凉月好几次想叫她同乘,杏茹总是拦她:“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不要自己去招惹是非。”
按理是个有月的夜,可惜月亮此刻却在云彩后面躲闲。吃过晚饭凉月坐在帐篷后面的大树旁,看不到天上的月亮只好瞧着远处的篝火。透过火光她看到昔日爸妈的身影,也许为了自己苍老了很多吧。凉月垂下眼帘,眼底泛起泪光。正在伤感神游之际,一个人在背后拍了她下,随即捂住她的嘴。凉月张大眼睛看到来人居然是李修,他食指在嘴唇中央比了个“1”字,而后抓住她的手腕发命向树林深处跑去。凉月忽然反应过来猛烈挣扎,怎奈李修力大无穷,一只大手像个老虎钳子似的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不知跑了多久,远远看到匹马栓在树上,李修才停了下来松开大手。
“李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凉月揉着手腕,愤愤道。
李修向凉月一抱拳,“得罪了,卞姑娘有所不知,今晚车队将有场浩劫,那平崖山上的贼寇已倾巢而出,若回去必定落入贼寇手中,就算末将拼个鱼死网破,侥幸护得姑娘逃出来,也怕难以保得姑娘周全。”
凉月反问道:“你知道今晚有事为何扎营这里?难道你与贼人是一伙儿的?”
李修道:“派去的探子刚才报来,贼寇已经从平崖山出发,现在四周只有这条路还可逃生,请姑娘速速离去。”
“你们这许多人还打不过个山贼?”凉月不禁鄙视这个李将军,畏首畏尾像个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