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透过茅屋的缝隙,切割出几道细长的光柱,尘埃在光中无声飞舞。
赵七醒得很早,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未眠。腿上的伤阵阵cH0U痛,但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睡在地铺上的那个nV子。
后半夜,他似乎听到极其轻微的起身声和极低沉的、压抑的咳嗽声,但很快又归于寂静。
他侧过头,借着晨光看向地铺。
宋羡仪已经醒了,或者说,她可能根本没怎么睡。
她正坐在那里,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昨夜包扎伤口的布条解开,检查着他腿上和肩膀上的伤口。
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专注的侧脸在晨曦中显得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赵七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缩回腿。
“别动。”她头也没回,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却依旧清晰,“伤口没有化脓,算你运气好。捕兽夹和箭通常锈迹斑斑,若染上wUhuI,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她重新撒上药粉,那药粉带着一GU清苦的气味,换上新撕的g净布条。整个过程快而稳。
“多谢。”赵七低声道。这一次的感谢,b昨夜多了几分真心。无论她是谁,她确实在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羡仪没回应,只是起身去屋角的水缸舀水洗手。水声哗啦,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能说说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赵七试探着问。他急需了解追兵的动向和外面的局势。
这个说书人走村串巷,消息或许b困在此地的他灵通得多。
宋羡仪用布巾擦着手,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外面?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你不是亲眼见到了么?朝廷的税吏依旧在催b,门阀的私兵依旧在横行。京城……听说小皇帝登基后,太傅李昂摄政,权势熏天。”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段与她毫不相g的故事,但提到“李昂”这个名字时,赵七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其冰冷的寒意。
李昂……正是力主立幼帝、并坚决要求清除前罪妃一系包括他赵遮的门阀巨头之一。
赵七的心沉了下去。
李昂摄政,意味着追捕他的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看来,哪里都不太平。”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平是打出来的,不是等来的。”宋羡仪忽然道。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警惕地向外看了看,“就像在这村里,想活下去,也得有点凭仗。”
她关好窗,回头看他:“你的玉佩,是个祸害。”
赵七捂住x口,眼神变得警惕。
“别紧张。”宋羡仪语气依旧平淡,“我若贪图那块玉,昨夜你昏迷时便可取走。只是提醒你,村民或许不识货,但若有稍具眼力的人路过,或者……追查你的人寻来,它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赵七沉默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这块代表他身份的玉佩,如今是悬在他头顶的利刃。
他原本计划找具尸T伪装,但在这荒村,谈何容易?
“那……该如何?”他下意识地问了出来,问完才惊觉自己竟在向这个来历不明的nV子求助。
宋羡仪走到那堆竹简旁,cH0U出一卷空白的,又拿起一支秃笔,蘸了不知是什么原料的墨,低头书写起来。她的字迹瘦劲清峻,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
“两个选择。”她头也不抬地说,“一,我现在就出去,告诉村民你身上有块价值连城的宝贝,足够他们吃上三个月饱饭。你会立刻被撕碎,我或许能分一杯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七的脸sE瞬间惨白。
“二,”她顿了顿,写完最后一个字,吹了吹墨迹,“把它给我。我帮你处理掉,处理得gg净净,任谁也找不到痕迹。而你,欠我一条命。”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他:“选吧。”
屋内陷入Si寂。只有两人呼x1的声音。
赵七的心脏剧烈跳动。第一个选择是Si路。第二个选择……交出玉佩,等于交出了他身份的最后凭证,也将自己的命完全交到了这个神秘nV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