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柔咬牙道：“我活该做倒霉鬼是不是？”
黑衣老者不解道：“不过是害你代人出嫁罢了，和师弟有什么关系？”
柯柔看一眼白衣老者，“成亲当日，出了一点儿状况。”她将当时情形细细讲出后，冷冷道：“还用我扣罪名吗？一切都是你们种下的恶因才会有今天的恶果！”
白衣老者垂下头，深深自责。
黑衣老者看向白衣老者道：“师弟，别自责了，人无完人，过往如烟云，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柯柔斜睨黑衣老者，目中充满不屑道：“人无完人？好一个人无完人！过去的真的过去了么？真的过去了他们还会有今天的凄凉吗？”
黑衣老者叹了口气道：“你故意惹他伤心吗？”
柯柔边吃银耳边道：“沽名钓誉、利已害人，恶果不断殃及本姑娘的人，一概不可同情。”
黑衣老者叹道：“他白疼你了。”
柯柔哼哼冷笑几声，却低了头用一双澈亮的眸子去看白衣老者，见白衣老者依然一副颓然，她索性跳下桌子准备走人。
黑衣老者深知柯柔明白伤了白衣老者却不肯道歉，他连哄带激道：“丫头，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我们确实难辞其咎。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依你的功夫怎么会被萧笑暗算，居然还被下了‘十日醉’？”
柯柔苦笑道：“活该我自己倒霉，惹什么人不好，惹了祁连十八怪，和他们斗了一日一夜，他们六死两残十伤，我自己也挨了八剑。由于伤得不轻，虽然休息了十来天也不过恢复了三四成，那天晚上太累了，所以点了天葵香，睡得很沉。”
黑衣老者皱皱眉道：“祁连十八怪是什么人物？”
柯柔白他一眼道：“你当然不知道，是近几年才起来的黑道人物，曾经击败过少林四大神僧，他们十八个功夫倒不是个个一等一，只是配合十分默契。”她有些恼意道：“中了八剑，十天怎么可能恢复？否则，怎么可能有机会让萧笑那个小人暗算？”
黑衣老者道：“你冰雪聪明，总该能周旋一下吧，他们几个就是只知道闯祸不能收场，太重世俗礼教而放不开，为情所困为名所累，你帮帮他们好不好？你不会自认为自己无能吧？你也不忍心是不是？”
柯柔立即发现了黑衣老者的企图，她马上平息怒火笑眯眯道：“哦？高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激我上当，还不忘记激发我的同情心，嗯！高明得很。”她笑得又甜又狡黠，将头支在老者面前问道：“想让我收拾残局是不是？”
黑衣老者笑着点头，柯柔笑道：“你不会忘记是他们害得我如今身份尴尬吧？让我嫁给南宫少傲不如拿把钝刀来杀我好了。就算我肯嫁他，南宫威也不会放过萧笑的，他注定了今后会亡命天涯的。”
黑衣老者脸色一黯道：“你在幸灾乐祸吗？”
柯柔冷笑道：“我不应该幸灾乐祸么？自己能逃出来就不错了，和南宫世家做对？我没有那么伟大！”
黑衣老者道：“南宫威会放过你吗？”
柯柔用充满**地语气道：“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来让南宫威改变主意，既不用惩罚南宫少傲和萧笑又不用我来做南宫少傲的妻子？“
黑衣老者笑道：“当然应该这么做。”
柯柔依旧笑容满面但眸中已有冷寒：“这个想办法的人最好是我，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也最好由我来做，这样就不会影响南宫少傲和萧笑的大好前途了。反正我也不想做什么名满天下的侠女，我们柯府也名不见经传，受一点名誉损失也无所谓，就算是以后嫁人，嫁远一点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黑衣老者点头如捣蒜。
第21章
让南宫至尊南宫威妥协，说起来容易，当今江湖能有几人做到？
柯柔冷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大侠，自己的徒弟是宝，我这个救命恩人之女就是草。让我来给他们收拾残局？亏你想得出来。”看着黑衣老者想要反驳什么，她忽然又笑得很甜，“不过话说回来，谁让我比他们聪明呢？这种事我不做他们想做也做不来是吧？”
黑衣老者眼见自己的激将法奏效，笑容还未完全绽放开来，柯柔却大吼一声：“你以为我是呆瓜吗？我看热闹还来不及凭什么帮他们！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吼完便走，她一点反击的余地也不给对方留。边逃边在心中直骂爹娘：干什么没事救他们，让他们早死早好，免得遗害人间！
白衣老者满脸痛悔道：“师兄，柔儿会去帮……”，他强忍住不讲出那个名字，黑衣老者笃定道：“放心吧，柔儿的心是天下最怜弱惜贫的，她会去宽慰他们的，会尽力去帮他们的。”
柯柔冲出“残梦轩”，她看向“残梦轩”三个字，喃喃道：“人生若梦，梦醒皆空，要么执迷红尘不要醒，要么四大皆空醒就醒彻底些，留一点残梦叫什么事？要我看，叫要死不死轩最合适！”
柯柔叹了口气，自叹今生命苦，烂好人的父母救一些该死不死的人缠上自己。柯柔的父母柯言夫妇并不是江湖中人，一个偶然的机会救起一对老人，这两位老人受了很重的内伤，他们倾力相救，却万料不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会被这两位老人扯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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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剑庄，虽然不是贺客如云，却也亲朋好友满堂。
方少卿像个木头人一样任人摆弄，对于表妹柯柔，他虽没有反感，却没有一点儿爱意。
方少卿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送入洞房的，房门被反锁了，他木木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新娘，一动未动。
程洛云久等没有动静，她偷偷地掀开红盖头看，方少卿一脸木然，脸也瘦了一圈，程洛云不由心中十分心疼，她轻声道：“少卿。”
方少卿以为是幻觉，他眼中不由掉下泪来，低声道：“洛云，你在哪儿？”
程洛云一挑红巾，方少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程洛云。程洛云激动道：“少卿，是我呀。我是洛云。”
方少卿不敢相信地扑过去一把抱住程洛云，惊喜交加道：“洛云，洛云，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来这儿？”
程洛云也不由喜极而泣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年青人和南宫灵慧、南宫少游、慕容逸，他们四个精心策划了一个换新娘的计划。柯柔被送往了南宫世家，我就被送到这儿来了。南宫少傲也说要成全我们。”
方少卿紧抱住程洛云道：“真的吗？洛云，真的是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程洛云用力点头道：“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那一夜，洞房内春意盎然。
方无极是在成亲第二天新娘拜长辈的时候发现的，他睁大眼看着程洛云，方少卿低声把偷换新娘的事说了一遍，方无极头一晕，立即昏了过去。
方夫人脸色大变，她深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一边把丈夫扶到房间，一边又哭又骂地对下人道：“把这两个孽障押到柴房去！严加看管，不许给他们吃喝！”
方少卿哭道：“爹、娘，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方夫人怒道：“真心相爱？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们还把我们长辈放在眼里吗？你让我怎么见你姑姑姑丈？柯柔那么柔弱的一个孩子，你让她一个人面对南宫世家那种门规森严的一大群人，你，你，……”她指着方少卿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到底有没有心哪。天呀，我怎么会生你这么一个孽障！”她指着程洛云骂道：“你爹娘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到底有没有廉耻之心，小贱人，你不仅会害了我们无极剑庄，还会连累百花洲的。”
程洛云何时受过如此责骂，不由泪如断线的珠子，她哭求道：“娘，……”她话未说完，方夫人怒道：“谁让你叫我娘的，我不会认你这个媳妇的！”
方少卿倔道：“娘，如今木已成舟，就算你们想把柯柔追回来，也不可能的。南宫世家虽然势力庞大，也不能不讲理！”
方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混帐东西！你已经把你爹气昏了，还要把我气死才肯罢休是不是？就算你们在一起，柯柔在南宫世家受责难，百花洲和无极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