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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1 / 2)

>    桓夙目光复杂地紧盯着这卷竹简,逐渐幽深而诡谲,“的确,楚宫的文书,名册上的题字,是以朱砂点上的,这是宫外来的东西。”

也许孟宓这些年一直接触过宫外的人,她瞒着他,没让他知道。

他的目光侧过来,见那条铁链,蹙眉,“这东西又是何处得来?”

“回大王话,”甲卫跪地道,“此物在南阁楼面山的脚下发现,属下以为此物实在可疑。”

桓夙一只手握住那条手腕粗的铁链,将它拉了下来,诚然如这位甲卫所言,这条铁链下有断口,是被人以利刃斩断的。

他握着这条铁链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南阁楼坐落所在,面南有一方陡峭的石壁,上面正是悬着一条铁链,他的眼光动了动,“去南阁楼。”

桓夙将铁链托在手里,一路心事重重。

真有人能翻越南山天堑,带走他的宓儿么?此时此刻,他宁愿相信,他巡山的卫兵都是一群朽木粪土之才,孟宓也的确也那个人不知私会过多少回。

相信什么样离奇的事情都好,只要她还活着,还活着!

桓夙的手指挑起脖颈上系着的红绳,默默念着。只要这只锦囊里装的不是宓儿,只要不是她……

怎样都好,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如今的南阁楼,被烧毁得只剩下断壁残垣,几支烧焦的木桩在风里凄哀拉着一曲呜咽的歌,但宫人将脚下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桓夙几乎畅行无阻,穿过道道原本该是木门如今只剩下几桩木棍的掩映,那山壁上,的确挂着一条铁链,被风吹得摇晃起来,砸在山壁上发出清幽的脆声。

桓夙看了眼手中的这一截,又望着石壁道:“替孤将这截铁链斩下来。”

这声音一落,身后那原本捧着铁链的甲卫便如实道:“大王,这截悬在石壁之上的铁链,是以玄铁铸就,我等凡兵,万万斩不断它。”

桓夙蹙眉,极尽目力地望了眼那条铁链,粗细不匀,下端绑着的那突兀的一截,却明显与自己手中这条出自同根。

“孤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夙儿整理一下,还是智商在线的。

不过证据不是太充分呢。

PS:期待一下夙儿以后的……震惊脸(^o^)/~

☆、第37章 邀请

桓夙一句“明白”; 却让余人俱是满头雾水; 只听见桓夙果决地扔了铁链道:“将南山驻守的人; 给孤叫过来。”

不一会儿; 桓夙的眼前; 在南阁楼的焦灰之中,密密匝匝地跪了百余人; 这只是操戈巡夜的人,大约傍晚时分会有一次换班,如果对方有心从此处溜入宫闱,必定会挑选这个时间。

三五下一盘问; 果然便有人招了,“启禀大王; 南山有些邪祟!”

不少人“亲眼见过”这个邪祟; 不由跟着附和点头,桓夙目光微凉,手指微蜷,掸落一截淡淡的灰迹; “什么邪祟?”

楚国信奉巫神; 不过桓夙却一概不信。

那人又道:“几乎每月总有一两日; 傍晚时分; 有鬼影横穿松林,起初有一个兄弟仗着功夫好人胆大,追着那影子去了,岂知后来人回来便得了癔症; 痴痴傻傻的再也说不清楚话,属下等人畏惧那影子,只见王宫之中没有什么异样,也不敢小事化大惊扰了大王……”

果不其然是群庸才。

桓夙敛了敛嘴唇,想到了昔时在南阁楼中被吓得同样得了疯病的一名宫女,眼下看来绝非偶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人借着所谓“鬼影”,引开守山卫兵的注意。玄铁链虽然坚固,但它的长度不足以让有轻功的人从崖壁上跳到南阁楼,所以那人来时,一定是将自身携带的铁链穿在玄铁链下,加长了铁链,才能进入阁楼。

放火之后,那个人匆忙转移,无法将铁链带走,便以利器从玄铁链下斩断。

所以,孟宓是被他们带走的……

桓夙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强烈的预感,她没有死,一定没有。

可这些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也许那个人借由南阁楼入楚宫是别有所图,也许她只是为了利用孟宓办什么事,所以故意赠她那些书,而那场火是他目的达成后用来杀人灭口的……

不,桓夙将心里的另一个想法飞快地摒弃了。

南山守备的士兵被桓夙的人全盘彻查了一遍,都没有得到蛛丝马迹,后来被撤换了一拨人马驻守,楚宫安静了几日。

“大王,秦国有封密函呈来。”

桓夙有些晃神,想到了孟宓的笑靥,她憨态可掬的笑容,甜蜜地抱他吻他时的宛如星光一般的双眼,听到小包子的话,才恍然想起自己一桌的公文,便自案前抽出了一张明黄的信笺。

桓夙一贯喜欢听人念,看了眼便扔给了小包子。

心领神会的小包子珍而重之地捧着信笺念:“晋人今毁我盟约,夺我瑕城,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晋侯曾与秦国订下盟约,将瑕城让与秦国,但不料秦国自瑕城发掘了一座富藏铜矿的矿山,晋人恼恨之下毁约,举兵犯境,守备不敌,被晋人攫去了瑕城。

秦王不忿,在咸阳宫设下三王宴,请楚侯齐侯赴约,共商御晋大计。

小包子念完密函,已是汗如雨下,抹了一脑门的水,颤巍巍道:“大王,仔细有诈。”

桓夙讥笑:“秦国的三王宴,孤都不敢去,何敢言御晋?”

见小包子吓得面色如土,忍不住又骂:“蠢。秦王竖了晋这个强敌,怎敢谋刺与我?”秦王要的是连横而斗晋君罢了。

小包子惊恐地缩着肩膀,“大王要去么?”

去往秦国,定会让令尹卜诤钻了空子,王城无人,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这是桓夙眼下头等应该考虑之事。

桓夙的眸泛起一缕异样的红光,“孤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小包子听不懂什么等了很久,他只知道,自打南阁楼起火,孟小姐被烧成了灰,大王他那颗心,也被烧成了灰,冷得像一座浸泡在海水之中已逾千年的玉雕,即便是小包子,说话也要比以前更慎重了。

不出一日,楚公子戚被接入了王宫,单薄瘦小的孩子,脸色蜡黄,显然自幼便过得不好,正在长身体的他,全然没有同龄孩子的机警与活泼,穿着件色泽沉重的藏蓝曲裾,腰上绑着一块质地朴拙的圆玉,耷拉着头。

经人带入漱玉殿,见了桓夙便安静地下跪,“侄儿桓戚拜见九叔。”

桓夙知道他父亲有心结,公子戚跟在他身边长大,难免不会对自己心有怨怼,桓夙从容地搁下笔,对阶下的孩子抬袖道:“起身。”

公子戚安安静静的一双琥珀般的眼睛,珠圆玉润,生得天然憨实,看起来便呆呆的惹人怜爱,桓夙忽然想起记忆里的孟宓,初入宫闱,她也是傻傻的,对他又敬又怕,可整座楚宫,除了太后,却是她第一个唤他“夙儿”,他爱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可她……

他暗自摇头,对公子戚道:“走近来,让孤看看。”

公子戚便安安静静地卷着衣袖走近桓夙身边,双眸如珠,桓夙看他一眼,便知道,这个孩子老实敦厚,没有野心,也缺少魄力。

但转念又想到,他六七岁的时候,比起公子戚更是不如,如今既然他能做楚侯,只要加以引导,将来的公子戚比他更出色。

“你愿意跟着孤么?”

小小少年跪在他的案前,头压得还没有他的桌高,口中却铿然有声:“愿意。”

来时,他的父亲语重心长,他一定要承君王侯之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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