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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孟宓最开始还抵抗两下,直到侍女们祭出“大王”的名头,她便一动不敢动了,又羞又窘,脸颊充血地由人服侍,洗浴之后,换了一身更薄更轻的水烟绡,披着沥干的长发,由人指引着回到云栖宫。

她来时,天色更深了,夜色如沉水墨,浓稠不坠,寝殿亮了宫灯,却明如白昼。

桓夙和衣而躺,双眼笔直地望着帐顶,那目光,如有实质般,小泉子轻唤了一声,桓夙知道人来了,沉声道:“让人滚进来。”

于是孟宓便滚了进去,从帐尾沿着被褥钻进来,楚侯的床位极宽,孟宓打个滚儿才能碰到桓夙的一片衣角,她跳上床的时候,楚侯觉得他这桐木做的床也狠狠地一颤,他瞬间脸黑无比。

“滚过来。”

孟宓敢怒不敢言,嘟着小嘴儿巴巴地又凑过去,搬着明黄色的小枕头,憨态毕现地摇摆着腰,她那腰肢在楚侯眼底,真的不能看,看了会辣眼睛。

桓夙克制着好脾气,可是他发觉一面对孟宓,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叫嚣,奔腾,沸腾,汩汩不息的恶念和恨意要将他吞噬,他的理智被屠戮得只剩下微末齑粉。很想再上前,把她逼死在角落,狠狠地欺负她,出一口经年不散的恶气,了一段终日郁结的执念。

“那个……”虽然孟宓意会到楚侯不喜欢自己,而且随时可能发怒,但有一件人生要事不得不解决,“那个,我饿了。”

她跑了那么久,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这么晚不眠,饿肚子是人之常情,何况孟宓本来一日七八顿,比常人都更容易犯饿。

黑着脸咬牙切齿的楚侯:“你那么爱吃?”

毫无觉悟的蠢丫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孟宓有些害怕,知道事已不可为,立即乖巧而委屈地闭上了嘴唇,封锁了所有欲宣之于口的话。

桓夙将被子一角抛给她,“睡觉,明日一早给你。”

也许是桓夙小侯爷的恩威并施起了作用,记吃不记打的萌小妞感动得冒出了……鼻涕泡儿。

桓夙沉着脸色翻过一侧,似乎多看孟宓一眼都需要极大的求生意志。

桓夙小侯爷言必践诺,但在孟宓得到心仪的美食之前,她得到了另一份苦差,起初桓夙扔给她一册《中庸》,“背下来,我便给你吃食。”

太后选中孟宓入宫伴读虽是个幌子,但孟宓实际也并非真不学无术之人,否则不会是“伴读”,还有别的借口,孟宓背诵《中庸》并无难度。

她流畅地背完了,桓夙又让她背《大学》,“东西先放着,背完了呈上来。”

最终确认了孟宓是个死读书的笨呆妞,桓夙皱眉,命小包子带来一叠水晶蒸饺,虽然精致可口,油汁松软,皮薄馅儿大,孟宓吃得很满意,但却吃不满足,过了遍口,又眼巴巴来瞅桓夙。

那表情分明是——我还要。

桓夙冷着一张脸,“没有了。”

孟宓的脸色垮了。

咬牙切齿的楚侯指着宫女随便一名宫人,阴沉着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看到她们了么,那就是你的榜样,自今日起,你和她们同饮同食。”

孟宓偷偷瞟了眼她楚楚不堪一握的腰身,心里犯怵,不由对人生充满绝望。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楚侯喜欢燕瘦,何苦把她召入宫,即便她什么也不做,就是戳在一个角落一动不动,也碍了这位楚侯的眼,他到底哪根筋搭得不对?

正当此时,宫外候着的小包子拔足而来,仓皇地扯了一把嗓子:“太后驾到。”

桓夙双眸一睁,将孟宓推翻在地,见她圆润地趴在地上赖皮,恨不得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滚到帘子后躲着!”

“哦。”又是一个“哦”,孟宓懒懒地找了最近的一排屏风,空间有些逼仄,身后是一堵墙,她后背贴墙,前胸抵着屏风,胸口的小馒头被压得有些难受。楚王宫里没有她认为正常的衣物,尤其爱露腰,屏风一侧凸起的一个木桩戳得她的腰痒痒的,难受极了。

此刻才终于想起来,不对啊,她是太后宣入宫的,为什么见太后她要躲着?

她听到跪地纷纷的声音,听到桓夙的声音,然后是太后。

“夙儿,昨日你问御厨要了足足三倍于你食量的饭菜,母后担心你,过来看看。”太后被请入正席而坐。

桓夙尚未成年,他十三岁封侯,那时不过是一个蒙童稚子,朝中大事泰半交由太后打理。太后积威渐深,朝中反叛之音渐重,最近才有放权给桓夙之意,但还需一点一点磨合而来,手把手地教桓夙,识是非,辨忠奸,权衡局势,这些全是他才刚开始学的。

桓夙对太后的感情很复杂,这个如母亦如父、威严而慈和的女人,让他又爱,又怕。

他摇头,“儿臣昨日阅览文章,劳神过久,所以多吃了一些。”

“那么,深夜你调了全宫的黑甲卫搜查一个逃跑的美人,这事呢?”太后说这句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

孟宓关注的重点是,原来在他们眼里,她也是一个“美人”?没有人不喜欢听奉承话,孟宓真喜欢他们将这个庸俗的词安放到自己身上。

桓夙抿着一双凉薄冰冷的唇,金质的冠冕下,眼眸深处墨色如潮,他低着头藏住了所有惊疑,“孤不知此事。”

“夙儿,你毕竟是我生的,”太后由侍女搀扶着,微笑着走下来,凤冠高悬,宫绦繁复而妍丽,她的脸毫无岁月风霜的痕迹,有着上天独厚的优待,一举一动威仪内含,这样的威仪已刻入了骨髓之中了,她笑看着桓夙,“夙儿,偌大一人,你藏得住吗?宓儿已入宫了是不是?”

孟宓胸口一跳,原来,原来她入宫不是太后下的旨么?

那么就是桓夙……

桓夙咬了咬唇。关于孟宓之事,他已命令下去,不得对太后泄露只言片语,黑甲卫之中无人猜透他的心意,但桓夙唯一的想法不过是,他想试探一下,这宫中是否有人对他吃里扒外阳奉阴违。

如今看来,人还不少。

“夙儿,你真是为了她入了魔怔了,”太后低笑,“原本也是你喜欢她,让她入楚宫陪你读书的,母后的旨意不过迟了半日,人便直接入了云栖宫了。”

太后这话里机锋暗藏,丝毫不像来闲叙母子情深的,小泉子抹了一脑门汗。

桓夙低声道,“两道旨,不是更显诚意么?”

太后闲庭踱步一般,走到了屏风边,孟宓紧张得顿住了呼吸,唯恐被这个精明的女人发现不对,太后的抹了抹手指,指腹刮过屏风上彩绘的一副楚宫仕女图,美人鬓发扰扰如绿云,眉间飞黛,脸颊如花树堆雪。

桓夙没有回头,他仿佛不知道太后和孟宓只剩下一面之隔。

太后回眸,“既是两道旨意,为何用冒用母后的名?”

☆、4。师父

桓夙微愣,他拗过头,却没说一句话。

在楚侯十六岁之年,他的旨意尚且还不能未盖太后后印而独行其道,而孟家也极有可能虽令不从。

他不清楚太后以拟了诏书,自己便先猴急地去冒着太后名讳召孟宓入楚宫,反而太后一早便对他知根知底了。

除了对母亲的忌惮和敬慕之外,楚小侯爷微微红了脸,露出一两分少年人的无措。

他这神情很罕见,太后蹙了蹙柳眉,食指滑过屏风仕女图的牡丹簪花,眼神有淡淡的亮色,桓夙见状,趁热打铁,作揖状道:“母后喜欢,儿臣让西市公冶一家替母后赶制一副簪花。”

他的心事在太后这里通透得如一面照妖镜似的,她也不与桓夙计较,丹凤眼挑起,雍容地抽开手指,“怎么不叫宓儿出来,我可多年未见她了,不知道是怎生乖巧。”

乖巧,桓夙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讽刺这二字与实物压根沾不上边,那实在是个坐吃山空还概不退货的笨妞。

“她在沐浴。”

桓夙小侯爷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

宝装屏风后被压得小馒头胀痛无比的孟宓,险些呛出了一个喷嚏,可惜手不能动,幸得太后好像真听信了桓夙的鬼话,也没怎么怀疑,语调听得出一丝失望,“那母后回宫等着,让宓儿来霞倚宫一叙罢。”

转眼又扔了这么个大包袱在头上。

孟宓险些瘫倒,脚步声渐远,她艰难地从屏风后头钻出来,双手克制不住地揉胸口又胀又痒的小白兔,桓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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