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烛火在她的背后,以一种红暖的光芒笼罩着她的身子。
女儿家轻垂秀容,把他的垂在宽肩上的黑发绕在细指上把玩,偶尔轻触他的肩头,像是……等待着他邀她上榻,一起做些什么……
可……还没到七天……
靳磊悄悄算着,竟为这事,深深为难。
水潋滟几不可见地挑眉。
这家伙,典型属木鱼的!不敲不响!
哼……她如今是摸准了这男人的脉,就不信不能顺自己的心。
好半晌,她先淡淡开声:“大寨主累了一天该歇下了。嗯……我忽然想起还有事跟鲁大哥商量。我去他房里找他谈谈。您先睡吧,不用等我……”
见她作势要走,靳磊如被踩了尾巴的犬儿,黑着脸,呲着牙,自己还没意识到,一只大掌却已伸出,将她揽在怀里,扣得死紧。
女儿家好无辜的转过头,又好无辜的眨眨眼,最后好无辜的问:“大寨主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反正她这能这样去见那个鲁擎!
她已梳洗完毕。此刻半干的黑发垂散,因已是春日,身上只披着一件湖绿夹袍,动作稍微大些,便会露出里头那身天青色的水纱贴身衣裤。看起来……自有一种慵懒风情……
他若是肯让自己的小妻子穿这么一身出门去见别的男人,他就不是男人!何况对方还是那个他一直都没什么好感的鲁擎!
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大掌利落的伸进袍内,隔着一层水纱布料,指尖覆着女子丰润的胸脯……
很好!
靳磊眼角抽跳,嘴唇抿得好紧。
她竟连贴身的亵衣也没穿,就要去那男人房里……
大掌骤然收握,拇指在顶端左右扫抚,带着一种惩罚的意味。
“唔……”水潋滟身子轻颤,娇滴滴摊进靳磊怀里,声甜如蜜,“夫君……你这样,人家……人家还怎么去找鲁大哥谈事情嘛……”
此句一出,果然……
“不能去很好!”汉子粗声粗气地冲口说了一句,然后又暗自闷闷地喃语:“是非常好!真正好!”
她在外人面前还有戏谑的时候,总是称他大寨主,撒娇时则改夫君,只有在最动情、或是最感动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
想到她唤他名字时的模样,靳磊呼吸都是烫的,周围的空气都要热起来。
靳磊打定了主意搂着那香软娇躯,这亲亲那香香,没一会儿,水潋滟伸手,抽开他腋下和腰侧的绑带,帮他将单衣脱下,又主动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柔美的肌肤贴上他的胸膛,炫书∪МDtxt网còm他顺势便向后一躺,两个人没一会儿就滚到床上去了。
“夫君……”水潋滟轻哑唤他。
男人赤热的脸便从她胸脯上抬起来。她红唇已贴上方唇,利落的哺进一物。
他气息混乱,囫囵咽下,眼角瞥见床头枕边放着的红木药匣开着,里面蓝幽幽的药丸静静搁在那儿,理所应当的以为知道自己吃下的是什么。
今日的水潋滟显出几分主动,格外让他痴迷。此刻她用玉葱指尖,慢慢的绕卷起他小腹上那一排细密的毛发,撩起一层层的火浪,迅速淹没了他……
这一夜,男人万分投入的享受着这份欢愉,再也无法思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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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西离太行毕竟是千里之遥。几番人马奔走往返传递消息,方才定下日程。到靳淼终于回到群狼寨时,已是又一个月之后了。
这时的新群狼寨已是基本成形。看起来朴拙、有序而且透着一股宏美,已非昨日可比了。
新的群狼寨聚义厅里,靳磊当正稳坐,下头几个汉子分立,客人们也已一一坐定。
“淼弟?你……面色不好,可是路上劳顿,觉得身子不舒坦么?”多日不见,靳磊见亲弟弟形容中拢着病弱,不免立刻皱眉询问起来。
仍是偏爱一袭青袍,可却明显消瘦而许多,靳淼有些疲惫的轻触额角,强打精神道:“大哥放心……我觉得还好……”
“可你……”忽的插入女子焦急的声音,却是心莲。那眼圈微红,看着靳淼,警觉自己失态,忙低头不敢说完。
靳淼看着那身穿绿裙的清秀女子,薄唇略勾起笑意,目露柔色。
此番死里得活,之前苦苦压抑的心,如今变得豁达了。他不想在人生留下遗憾!在死亡的那一刻,他脑中浮现的人,就是她呀!尤其此番看着水儿姑娘在大哥身边……他也该去争取他的所爱!
他凝视心莲的脸庞,柔声安慰地道出:“我回来了……你放心……”
心莲听他这句,只觉方寸触动,泪水滚滚而落,咬着唇,抬袖擦拭,却怎么也抹不尽似的。
靳淼觉得一颗心快因她的泪水而淹没了,呼吸都觉不顺,胸腔里五脏六腑酸疼成一团,可到底大庭广众,又是刚刚回寨,不可急于一时,只好暗自压抑汹涌的情感。
水潋滟洞若观火,开口对靳磊道:“二寨主既已回来,慢慢将养好,以后说话的日子还怕没有么?寒堡主是自己人,想来不会介意的。”
寒景习道:“确实如此。靳淼老弟的身体本就不适合赶远路。可一来靳淼老弟自己坚持要回来,二来您二位也一直牵挂,这才……”
靳磊点头道:“淼弟,你不要久坐了,回房里歇息吧。”
水潋滟接过丈夫的话:“心莲,他身子受创,又觉新寨陌生,少不得要请你多加照顾了……你现在就带他去房中看看吧。”又对靳淼说:“大寨主本就备了一间屋给你的。二寨主看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对心莲妹子说就是。这些事,心莲是做得主的,跟我一样……”
这些事,心莲是做得主的,跟我一样……
这些事,自然是指跟他靳淼有关的事。跟她一样,则是……
靳淼听她话里意思,是将心莲当做靳家人看待。如何是靳家人?自然不会是义妹的身份,而该是……靳家的媳妇!二媳妇!
靳淼心中有数,对水潋滟感激一笑,终是由心莲扶着去了。
众人目送心莲和靳淼退了出去。寒景习手中折扇一展,忽的开口:“想必这位就是嫂夫人了?寒某第一次拜见,未备什么礼物,只有一件小玩意儿,送给嫂夫人把玩把玩。”说话间,自有一个训练有素的仆人,双手碰上一锦盒来。
水潋滟站起来对寒景习行了一礼,望了望靳磊,见其对自己点头,然后才慎重开言:“寒堡主是夫君的贵客,又救下了二寨主,是群狼寨的恩人。这般多礼,让人惭愧……只是……若是坚拒不受,又恐折了寒堡主一番心意。故……在此多谢了吧!”
“哈哈!”寒景习略挑剑眉,笑道,“嫂夫人这般端庄有礼,倒像是大家闺秀出身……”
隐隐嗅出其话语中略透出的探究意味,水潋滟暗自提醒自己,要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这男人衣着华丽,长相文秀,像是出身官宦之家,或是书香门第。可……谈吐上,到底还是让水潋滟看出些许商人的钻营算计来……
她柔和一笑,似是多谢赞赏的意思,实际却是逃避开了那个话题,款步走上前来,打开锦盒,才看一眼,不由得心中突跳。
盒内原来是一把绢扇。扇面呈鸦青色,润而有光,质地清透,柔中带韧,极是适合做扇。
最神奇的是,这种绢料在阳光下可泛出七种不同的颜色来,晶莹如琉璃,故而叫做琉璃七彩绢。只要扇动起来,那绢面上所绣的花鸟也好,景物也好,都会显得格外栩栩如生。
这柄扇面上绣得一副云鹤图。那云且舒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