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少见女子,更何况是如此貌美的绝品。能看不要浪费么!再者说了,群狼寨中多是光棍儿,大当家又表明了对她没意思。这些身强力壮的年轻汉子见人家姑娘人美心善又能干,还没嫁呢,若是能献上殷勤,被她姑娘看上,娶上这么一门媳妇儿,那可是一辈子的福气呢!
想想,群狼寨里的汉子们虽都不是坏人,可是毕竟是顶着山贼的名头,哪家闺女愿意嫁给山贼呢?所以,大多数汉子只能偶尔下山,到妓院里解决一下自己的男性需要;要不就是找个相好儿的,但大多是寡妇、被丈夫休离的妇人、从了良的青楼女子;少数成了亲的,大多是女家实在太过贫困已经活不下去,或者身体上略有些缺陷,又或者年纪大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父母才会同意许配,那些女子不便上山,于是只能把家安在山里的各村,丈夫们也不是日日能回去能妻子耳鬓厮磨的。
男人么,有时候只求个善心悦目、一饱眼福罢了。白日还看不够,于是这几日,晚饭过后,不约而同的,这片矮墙后头藏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几乎都快要藏不下呢!
“别挤我啊!我可是最早来占地方儿的!”小葫芦被挤得实在受不了,于是忍不住撅着嘴嚷出声来。
“嘘……”周围的人动作一致的把一根食指竖在嘴唇中间,默契十足的一起对他发出这样的声响。
窗依旧关着,没有一丝缝隙,可是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烛火把女子的影子投在窗户纸上,于是,众人可以猜想得到,她歪坐窗前,揽镜自顾,轻柔的梳理着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一下、一下,抬手梳着……一下、一下,另一手轻轻把发丝拢在肩头……于是,一下、一下,众人的心在半空中一起一落的,就是着不了地。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声音划破夜空,让在场的汉子们背后发麻。
他们转过头,毫无意外的看见靳磊那张发黑的脸。
“大……大当家……”勇老三涨红了脸,开始结巴,“咱,咱们啥也没干啊!”
“乘凉!对,乘凉!呵呵……”完全忘了现在是几月份的人,继续傻乐。
“我……我是吃撑了,所以走走,消消食儿!”
“走!以后不许来此处!谁若违反,决不轻饶!”靳磊面色阴沉,语气更阴沉,一字一顿的把自己的话送进每个人耳朵里。
众人赶忙服从的各自散开准备离去。却有人嘟囔:“窗又没开。咱啥也没看见。光想想也不行啊?”
靳磊胸腔中火气直冲脑门,厉声道:“想也不行!她如今已是咱们寨中的人,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如此,是在冒犯人家!你们想想,若是你们的姐妹、妻女,此刻有别的男人在心里头暗自的、私下的想……”
靳磊太过生气,竟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
可是,汉子们却明白了。
“大当家!咱们可没有冒犯的意思啊!咱们心里没往歪处想!水姑娘好看,就是好看,咱们爱看,所以才来!要是存了坏心眼儿,咱……咱自己掏了自己的心窝子!”勇老三拍胸脯道,又用粗指指着众人,“你们……你们要是有谁在心里对水姑娘不敬的,那你就不是个人!你可小心着,别说梦话,要是说漏了,让我勇老三知道了,我扒了你的皮!兄弟也没的说!既然大当家都这么说了,咱们以后保证不来了就是。”
“对!兄弟也没的说!”人人回应着。“再不来了!”
若说开始,汉子们只是因水潋滟那无与伦比的美貌而对她心生好感,如果后来也只是因为她拿手的厨艺满足了肠胃而赞成她留下来,那么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寨中因她在一天天改变直至焕然一新的时候,他们已经真正的接纳了她,也敞开胸怀,期待着这个与他们有着全然不同背景的聪慧女子融入这里。
他们从没有想过要冒犯她,只是……一种微妙而温暖的情感,不知要如何表达。
众人表明决心,这才一窝蜂散了。
靳磊知道兄弟们既然说到必然做到,又知道他们本不是心底肮脏的人,于是,舒了口气。
可是,该不该提醒她一下?寨中毕竟没什么女子,众弟兄又是肠子不会转弯的粗人,万一出了点什么误会……还是得自己小心着为好……
水潋滟在屋里听见外头有动静,像是有人争吵,可却听不真切,再细听听,又没了声音,不免有些疑惑。
她站起来,双手前探,推开双窗,然后一愣。
男子正在她窗前徘徊踱步,此刻见她开窗,身躯僵立,直挺挺的停在原地。
“大寨主?”水潋滟看着窗外的侧影,看着那张坚毅的脸缓转过来迎上窗口透出的那一道光亮,莫名的欣喜,又莫名的心跳着。
因好感出击巧试探 念弟兄耍酷生误会(下)
作者有话要说:风波要起咯!
“大寨主?”水潋滟看着窗外的侧影,看着那张坚毅的脸缓转过来迎上窗口透出的那一道光亮,莫名的欣喜,又莫名的心跳着。
而她不知道,这般无辜又清纯的模样,带给靳磊多大的震撼。
摇晃的烛火,光线忽明忽暗,白里透红的芙蓉面,连小巧的耳廓都是红润可爱的,微湿的发垂顺的披散在肩后,被林间的凉风牵起,飘逸如上好的丝线,水波绿色的薄袍空落落的罩在娇小的身上,略松的领口露出雪白纤细的颈子……这一切让她看起来少了白天的端庄世故,就像个精灵,一种天然的纯真,无辜极了,却透出一种致命的诱惑。
她刚才原来是刚沐浴完……
这样的认知,让靳磊心头如点了火,充满热烫,然后一股股的酸从胃部涌上来。
那些家伙们看了多久?
即使只是映在窗上的影子,也让他如最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般浑身不自在。
水潋滟在他浓烈的眼神下竟觉得呼吸困难,下意识的把手儿按在自己胸口。
下一秒,她的双肩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你怎样?可是心又泛疼?”
水潋滟抬起头就跌进两汪温柔的深渊。他的眼神好温柔,好温暖,如柔韧的丝线一根根缠绕着她的心头,眼底里的关切和焦急竟让她也感到紧张,觉得自己的心似要从口里跳出来了。
可是,她竟暗暗地希望这一刻不要停。一种奇妙的感觉蔓延全身,可以说是幸福吧?她被他这么瞧着便觉得幸福啊……
“我……”水潋滟安慰的笑笑,眼睛却拢起些因感动而起的可爱潮气。她眨眨眼,继续道:“我没事的。只是……”
“只是什么?”靳磊拧着眉追问,不自禁的加重了双手的力量。
水潋滟被他握得感到疼意,可却又觉心房甜蜜,仿佛感受到一种可以依靠的力量,可以让她这么多年独立苦苦支撑的心安稳的休息的力量。她本就绝非扭捏做作的姑娘,此刻脑中又乱哄哄的,只觉幸福满盈,,简直到了不宣泄出来就要把心窝涨坏的地步。于是,害羞却也自然地,她轻轻的开口:“只是……忽然就……心跳得厉害罢了……”
这古人,该不会以为她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