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2 / 2)

沈仙看看秦远,又看看花落,始终不放心:“我说,你别小看他啊,他可不是前两个……”

花落瞪他一眼,示意他噤声。此时终于传来季桓的声音:“众位,勿动,请先听在下一言。” 随着季桓匆匆走出,在他身后,五山派七大弟子一溜儿排开,再后面的几人,抬着一具棺椁。

好家伙,真人的仙体终于请出来了。

天一大师站在季桓身边,拈须不语,眉心紧蹙。

“季恒长话短说。先师归天三年,今日本应行大葬之礼。众位见了,封洞石起,弟子入内。走到先师的寒冰床前,却发现……先师似是有异。我派弟子不敢妄言,请了天一大师同去查看。”

有异?什么叫有异!?

仙体不是请出来了吗?让我们看看,怎么个有异?

眼见众人又要拥挤着上前,天一大师高喝一声:“留步!”声如洪钟,内力丰沛,贯耳如雷。

见众人不动,天一大师沉声说:“五山真人三年归仙,肉身已化。如今仙骨还在,只是……仙骨上微微透黑,若老衲看得没错,应是中毒之象。”

中毒?五山真人是中毒死的,不是老死的?

这可是一条爆炸性新闻!顿时引起高呼一片。张大嘴张着大嘴出场了:“胡说!五山真人一向在山中归隐,后几年山都没下过一步,我等小人物想见真人一面,都见不到。他怎么会中毒?难道说,还能是在自己门派,中了毒!?”

是啊是啊!真人临死前可是在你们自己派里,这可跟咱大伙儿没关系。众人纷纷迎合,撇清。又有人问:“中了何毒?大师可瞧出来了?”

天一大师是个实在人,素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见有人问,当即便说:“附骨香。此毒中后,附着于体,吸人精气。人死后,于骨上自反,因而多年后才瞧得出。”

“不可能!”李小年跳了出来:“不可能!真人武功高强。谁人敢上五山派来,神不知鬼不觉,下毒使坏,谋害真人!?”

“若说防不胜防,难道是……五山派弟子所为!?”张大嘴一张大嘴果然什么都敢说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可又有什么稀奇的!为了夺掌门之位,这事儿可不少啊!

可不是!这事儿要我说,嫌疑最大的不是外人,就是……

季桓见众人越说越都朝自己看,惊得起了一身的汗,朝众人抱拳:“众位众位!口下留情!此事还待详查,方可弄明原委,如今之计是……”

“还什么以后再查!难道要叫真人死不瞑目!”李小年暴跳了起来,显是气极:“你们五山弟子如何对得起自己师尊!还在此推诿塞责!真人地下有灵,不知该作何想!现在趁着大伙儿都在,你们便当场查了!谁给真人端茶送饭!谁给真人暗中下毒!”

这大帽子扣不起啊!众弟子纷纷急着辩白,有几个曾伺候过五山真人饮食起居的,吓得脸都白了,拼命摇手。

见季桓又朝自己求救般看来,天一大师摆摆手:“众位别急别急,也不是没有办法!这附骨香见骨便附,就是下毒之人,再怎么小心,也会入骨一二。虽不致命伤身,却永在皮下。若是以白灰化水,在口中漱过,便见分明。身有附骨之香的人,吐出的水呈黑色。”

“好!那便当即验了,还季掌门一个清白!”李水在石上叉腰握拳:“季掌派英雄侠义,我等素来敬佩,怎能让小人污蔑!”说着,瞪了一眼李小年。

李小年气得跳了脚:“你说谁是小人!?真人死得不明不白,还不许查个清楚怎的?如今骨头都黑了……真人你死得好冤哪!!!你要不是中毒,现在还能行侠仗义,救济苍生哪!!!你怎么就被人害死了……啊啊啊……”

李小年的哭号惹得一众人纷纷唏嘘,不少早些年曾受过五山真人恩惠的,想起往事,皆痛心疾首,哭天捶地,哀号不止。

“查!必须查!掌派若是不查,就是心中有鬼!”张大嘴一嗓子引领了众人:“查!白灰化水!吐出来,验真伪!”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会儿激动的人群又有向前之势。季桓朝秦远使个眼色,示意他带人稳住人群,这边忙叫人备水。不一会儿,一大盆清水便端了来,天一大师亲手接过一簸箕白灰,倒在水中。

季桓盛了一大杯,漱了半晌,又吐回茶盏,天一大师先看了,一一拿给众人。

杯中水,清亮中透白,不见一丝黑色。

季桓抹抹头上的汗。好险,众口烁金害死人哪。

“我也验!我伺候过师父吃饭!”

“我也验!我给师父洗过衣服!”

“我给师父倒过茶!……”

见季桓洗脱嫌疑,几大弟子纷纷上前,一人拿了一杯。直到八大弟子全吐出清水为止。见后面几个小徒孙都想上前来捞水,季桓哭笑不得,将其怒斥回去:“别上前来现眼!师父闭关在后室,只亲弟子能上前伺候见面,你们见都见不着,来凑什么热闹!”

“如此,各位信服了吧?此事,还需详查。”天一大师话还没说完,张大嘴指着一旁指挥护卫的秦远:“哎,这位官老爷,据说你也是真人的徒弟,怎的?官老爷就高人一等,连掌派也越过去了?”

秦远哪里受过如此指指点点、无礼打量。心中微怒,面上微微一笑,有礼说道:“秦某不敢。在朝中为官,到了五山派,秦远同众位师兄一样,是派中弟子。先师去前秦远已在朝中,一月之中只来三五次,没有几位师兄尽孝尽得多,因此……”他顿了顿,一笑,大步朝季桓身边走去:“八位师兄都验过了,师弟方才还说同众位师兄一样,如此,便也验了,省得落人话柄。”

他端起茶杯,一口饮尽,隔一会儿,吐回杯中。

还没等天一大师接过,秦远自个儿便皱了皱眉。

天一大师正待接过细看,秦远将手中杯子扔了,又另拿一个空的,自己亲自去盆中捞水,一口气又饮了。

这次再吐出,天一大师同季桓便不给他任何机会,双双靠近。天一大师一声“撤手!”,用了招手上功夫,眨眼将杯夺了过来。

里面的水……

天一大师痛心疾首的朝秦远望去:“是黑的。”

48、秦少侠风采无边(八)

黑的,黑的;黑的;

满场哗然。

“孽徒啊孽徒,”李小年颤抖的手指;直直指向秦远;“你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师父,难道是你师父不许你在朝为官;你就动了这邪恶心思,还是你另有图谋;”

众人是江湖中人;本就同官府有些格格不入。前一阵儿见秦远带官兵来掺合派中事务;背地里早多有不满。更别提上了山;房前屋后都有官兵把守看管;来做客,被当成犯人!谁能乐意?

这会儿见他犯了事儿,更是落井下石,逮着机会埋汰。冷言冷语中,多半儿认准了他谋害亲师。

“今儿季掌派就要给我们个交代!”张大嘴开了大嗓儿:“天下各门各派全在这儿!对这等谋逆之人,就要行你们派的五指金山大法,方可惩治!季掌派若是有一个姑息容忍,便是心中有鬼,弄不好是与其合谋,夺掌派位!与官府勾结!乱我江湖!”

呜呀呀呀呀!这可是多大的罪过。季桓心乱如麻,自己是一派之掌,眼前又被众人看着,稍有一个闪失,自己丢了掌派事小,五山派这些年积起来的声威,可就没了。如何见地下恩师?

再说,毒害恩师的人,究竟是不是……季桓朝秦远看去。

秦远漆黑的眼珠,深沉如潭。众人指责谩骂声一浪高过一浪,他如未闻般,只细细盯着脚下那盆水。八个师兄漱过的杯子还在旁边桌上,一溜儿的清水,只自己这杯,到现在还是混的。

秦远上前,从中间拿了一杯,也不知是哪位师兄漱过的,倒了,俯身捞了一杯清水。

抬手饮尽。

漱过再看,又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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