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2)

>双脚的移动反射着金光,像几片大金叶子,贴在了脚面上。

他身着一身墨蓝色的长衫。——底色是墨蓝色。

衣服料子像是哪里特别赶制的,里面一股线便配混了十股金丝,全身在烛光的晃照下金光闪闪,犹如孙大圣下凡,带着金彩光霞。腰带有五指宽,上面终于不用金线了,而是一个挨一个密密麻麻镶满了玉石,颗颗玉石都是一样大小,被打磨成规规矩矩的方形,绕着阔公子窄窄的腰走了一圈儿。

阔公子面容瘦小,脸上没几两肉,长相本来很低调。可是他头上的发冠却如同一盏大号的金茶杯,被一根食指宽的金簪子牢牢别在头顶,喧宾夺主之甚。

真乃土豪金啊。

见郎谢打量,阔公子点点头,朝郎谢走来。身上的玉石坠子金坠子玛瑙坠子琉璃坠子碰在一起,叮叮当当像在弹奏乐器。

“久仰。”阔公子抱拳。

“久仰!”郎谢被晃得眯了眯眼:“过过手?”

“十日一赌,只喜大的。”阔公子朝桌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兄台喜欢哪种赌法?”

“支骰子赌大小!最痛快!高下立判!”周围有人开始起哄。郎谢哈哈一笑:“那便赌大小!”

围观的人蜂拥而至,庄家抛了八颗骰子,给各家看了,盖上筒盖。

郎谢潇洒的朝桌上抛了一个包裹:“后叫单赌!”

所谓后叫单赌,便是以一敌百,若是赢,最痛快。若是输,最痛心。

霸气!周围一片轰然叫好。阔公子却只将目光盯在郎谢抛出来的包裹上,锁眉不语。

“怎的?”郎谢面露不快。

阔公子一把解下腰间腰带,哗啦一声将那一条玉石展平铺在桌上:“一百二十五颗羊脂白玉石,还以为能赌个势均力敌。”

一百二十五颗,羊!脂!白!玉!石!

郎谢眼睛都要瞪出血来了。

众人凝神屏气。见郎谢没有应话,阔公子将腰带重糸回腰间,摆弄好周身四面八方的坠子,遗憾的回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骰筒,转身朝外走:“去别家寻寻吧。”

切!众人遗憾的泄气像刀子一样,扎在郎谢自尊自爱的心上,郎谢受不了了:“等等!”

“哦?”阔公子挑挑眉,回过头来,朝郎谢上下打量了一遍:“兄台……还有更值钱的?”

郎谢眼中狠色一现,随即豪爽的哈哈大笑,将包裹朝众人一抛:“今儿是来请众位吃酒听曲儿的!十日后,再来寻公子一赌!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众人纷纷上前争抢着银子,郎谢站在人群正中,不断接受着众人的感恩道谢。得意非凡。

郎将军就是阔气豪爽啊!

是啊是啊!咱就等着十日后再来见识郎将军威风!

你说他不会不敢来吧?阔公子可是真阔啊,大手笔。

滚!这不给自家人长脸呢?郎将军是什么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他妈拿了郎将军的吃酒钱,竟敢替外人说话?

抽他丫的!上!

“哦。”阔公子遗憾的应了一声,默默走了。

郎谢一边与众人周旋,一边盯着他的背影,眼中变幻莫测。

“欲擒故纵?”两个趴门缝儿的人一起从门上收回眼睛,沈仙问。

花落琢磨片刻,又趴门缝儿朝外看看,回身坐在椅上深思不语。

屋角的花老九看看花落,又看看沈仙。……沈大少,靠不靠得住?大小姐跟他走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墙上的画儿被一把掀起,众人眼前一亮。

“他妈的,吓死我了,操,真怕他应了!”阔公子小心翼翼的拽着金丝袍,一手捂着脑袋上的金饭碗,从墙道里躬着身子闪出来:“演的行不?”

花落忍俊不禁,笑点头:“行,太行了,当心那羊脂白玉,别被人混水摸鱼抠了去,那么硬的贺白石,九叔磨了大半年,才磨齐了一条腰带的数儿。”

“噗!”沈仙放下茶杯,瞪大眼睛朝阔公子腰间细看。与此同时,阔公子也睁大双眼望着花落:“落……落落?”

花落站起身,给阔公子整整衣襟,又退后两步仔细看了看,笑:“括哥,你真太阔了。”

作者有话要说:

27、郎将军一别经年(八)

“落落,小蝶怎么样?”被叫做括哥的面露喜色,急切的问。

“在廊水,有田有地,有钱有仆。可程衣死了,烧死了。”花落面上一冷:“括哥,我知道是谁干的,你先别告诉小蝶,等我把那贱/人绑了,亲自送她面前去。”

花老九叹口气,轻轻摇头:“程衣那孩子,看不破,有贪心。小括,你可别步他的后尘。早先他若听话,同小蝶一起走,哪里会有那一劫。”

“不怪他,怪我,是我连累的他。”花落眼中一寒,咬咬嘴唇,又放缓了语气:“括哥,等这头事完了,你去廊水,好好照顾小蝶。她……她总怕……”

“不用怕!”刘括挺胸一站:“我没看不起她!大家命都苦,一起要饭挨饿,谁看不起谁!当年你进了府,后来要不是她照顾我,我他妈死活还不一定呢,她就是为了给我赚钱买药,才去的那里。我刘括是个爷们儿,虽说瘦了点儿,也顶天立地!说对她好,就一辈子对她好!”

“说的好!”沈仙鼓掌,翘起大拇指扬了扬:“真爷们儿!”

刘括光顾着跟花落叙旧情,没注意到一边儿的沈仙,这会儿见他站起来,朝他看了看,又看看花落:“这也是跟着你的?”

“是。”沈仙美滋滋的点点头。

“幸会幸会!”刘括朝他点点头,抱拳一礼:“兄弟以前也是要饭的?在哪片儿地介?”

沈仙愣了愣,随机应变嘿嘿一笑:“我……混将军府那一片儿。嘿嘿。”

“哟!好地方啊!”刘括顿觉亲热:“那片儿都是有钱人,有一回我赶上将军府沈大少当街撒泼,混水摸鱼将他摸了,好家伙,那多银子,买了三只烧鸡,可吃了顿饱饭!是吧落落?”

花落含笑点头:“嗯,一边吃,还一边夸,说若人人都像沈大少那般钱多人傻,咱小要饭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沈仙笑眸一转,去看花落微微勾起的唇角,她这才是真笑,清灵,可爱,眼里都盛着真切欢喜。

若总让她这样笑,别成天拿着端着的,纵然再多被骂两句,他也愿意。看着看着,沈仙不觉也笑得开心。

花老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一动。

“那会儿咱可都想不到,还能有穿金戴银的日子。”聊了几句,刘括扶着头上金饭碗拉花落坐下:“让你们见笑了啊,这身行头,初一、十五的眼光,没档次,没档次。”

几人坐定,花落看了看花老九。花老九清清嗓子:“我觉得行。他下次准保来。”

刘括又看着花落:“下次赌?”

花落迟疑片刻,犹豫着说:“我总觉着,应再抻一抻。李松柏那儿,我最近去不了了,得……得过一个来月再去。”

“怎么呢?”花老九轻声问:“再过一个月……时间是不是有点儿紧?不是……”他看了一眼沈仙,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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