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2)

“哥,你带着这个香包多在父母姨娘跟前晃悠晃悠,这样他们便不会逼我学刺绣了。”说话时,花落淡然的在纸上写出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朽木不可雕也。

安怀哭笑不得。

这个妹妹,痛恨一切闺阁女儿所好。

几年下来,不光读完了安府大部分藏书,花落还在自己屋中辟出一面墙专用贴字。今年已贴到第三十九层。

“我们安家,有个书迷,有个酒迷,还有个小字迷!”安容曾如此断定过。

父亲好书,大哥爱酒,这个小字迷,非花落莫属。

“那你是什么迷?”何姨娘打趣道。

“当然是婚迷!我都绣了五年的嫁妆了,可累死我了!刚要歇歇,又被娘安排去长湘学仪容,一年半载都回不来,我简直是为婚而生!”

满桌人被安容这个“昏迷”逗得哈哈大笑。

去年中秋过后,安容去了长湘,听闻是跟个宫里出来的老宫女学礼仪和持家。将来嫁去是皇亲国戚,荣耀与压力并存,马虎不得。

花落的亲事,若有千分之一如安容,安夫人便再无憾事。可是这孩子,唉,谁想那曲鸣如此不争气。如此一闹,满城都知道了,只不过顾着曲家薄面,嘴上不说而已。

“两个失误。”安怀蘸了蘸墨,轻声说。

“嗯。”花落写完长长的一撇,开始写词的下阕。

“一,犯不着。二,寻不着。”

没头没脑的两句话,说完便又恢复了宁静。写了半晌,花落的小小声音响起:“即便如此,名声已出去了。”

“我带了你那侍女去见娘,该说该做的她已演了全套。我只加了一句,说她与曲鸣上个相好的兰欢眉眼有些相像。”

安怀慢言轻声,边写边讲,仿佛说的是极闲适的事。

“我又安排了一个小厮,作证说见曲鸣将衣服置于石边,趁其不备偷之以谋银两,事发怕被牵连,沉衣落湖。”

花落吹吹墨,将纸举起对着光眯眼细看:“今日是我快了。”

安怀只一字之差,便也完了文。将笔轻轻放回,松了松手腕,转头去看花落的字。

“还是老毛病,带钩的字收得都不够好。”

“那你教我。”花落摆出姿势重拿笔坐好,等着安怀手把手给她写范例。

“大姑娘了,不能当孩子了。”安怀看了看花落柔滑的玉手,纤细的腰肢,心中微微一动,执笔在纸上写了行大大的“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拿给花落。

“照着描,写写看。”

纸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花落小心吹干了墨。

“当真不愿嫁他?”临走安怀回身,阳光将他洁白的衣衫踱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是一条好理由。花落微笑颔首:“落落向来不瞒大哥。”

安怀走后,花落将那字牢牢搂至身前,又回忆了一遍他所说的,“只加了一句”,“安排了一个小厮”,顿觉满心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6、曲公子好久不见(五)

安府虽是名门,却不同别府一般守旧。安容十二三岁时,常同父亲大哥出门,游历大江南北,见识人间百态。

花落虽不如安容,及笄之后,也常在城内四处走动。

出几次府,安家三小姐便迷上了去梨苑听戏文。二楼靠楼梯的一个厅被她包了下来,每日下午必来听满二个时辰,走时也不添排场,只悄悄差丫鬟送上十两银子,请馆中唱戏说文的买酒。

据说安府三千金眼光独到,非常人所比。

几月前默默手机,给人跑龙套的小生程衣,被花落看好,砸了金银无数。几场戏下来,如今的程衣已是馆中当家花旦,有他的戏场场爆满,满城戏馆加起来赚的钱都没有他一人赚的多。

如此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花落如今再看戏,包间是馆子里最好的那间二楼正堂,不光宽敞、视野好、周围清净,还有条单独楼梯直通馆外,就算万岁爷来了想听戏,顶天儿也就这待遇了。

程衣每次谢了场,都单独去花落的如意厅返场一次,如此派头,满宋城独一无二。

花落每日回府虽也如常多爱板个小脸儿,知情人却也能从眉眼上看出些端倪,时间长了便有些心焦。再去听戏时,安怀便五回有三回跟着。花落也不说破,只一次戏刚开场时便将头发束起,去屏风后换了装扮,朝安怀一笑:“哥,其实我有时也这样出去玩玩,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厅中听满戏。更不可能迷了戏子,你和娘尽管放心就是。”

安怀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犹疑不知如何应对,眼睁睁隔窗看着花落扮成男子模样,温文尔雅向街上走,竟是连两个丫头都不带去一个。

花落沿着街慢慢溜达,手中扇子模仿安怀动作一下下拍打手心。她容貌本就妩媚间多有清冷,扮成男子是顶顶一个清俊小生,儒雅端方,少有言笑。旁人只觉应是个家道殷实稍显倨傲的富贵公子,既不十分引人注意,又不让人随意看低。

眼下这个富贵公子,正令人大跌眼球的朝秋风院走去。

宋城最出名的妓院春夏秋冬四所,按着东南西北地盘分布,各据一方。秋风院的特色是清倌,所谓卖艺不卖身是也。来此消遣的多为未曾娶妻的官家子弟,为娶妻留个名声,为寻欢找个去处。说是不卖身,只看钱多少。

花落踏进门,一亮手中的玉骨扇子,眼毒的老鸨便满面带笑。

“公子来了,公子不巧了,合欢姑娘屋里有客……”

“我等她。”

以前也不是没等过。熟门熟路至偏厅坐下,花落要了壶清茶,看着窗外天色算计着时间。

哪知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色渐暗。

更想不到的是,接连去了五次,次次都有客。

这便不对了。合欢压根就没有这么红。难道她反了悔换了主意?

“都是不同的人,还是只一位?”

老鸨的神色有些闪烁:“一位,不过这位公子是谁我们可不敢说,人家特意嘱咐过。洛公子您要不瞧瞧别的姑娘,合欢往日半红不拉紫,最近却交了好运,我特意告诫过她,要不是洛公子你抬举,她哪里能有今日!不过那位咱还真是惹不起……”

若是被别人捷足先登,自己这算盘可是要重打。费了那样多时间精力,眼下又正是时候,绝对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花落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要是那丫头不听话,那就赏她吃罚酒。

等至夜深,花落一身夜行衣,腰间别着剑,揣了几粒药,悄悄行至秋风院。已近丑时,满院寂静,花落翻窗进了合欢屋子。

黑暗中,床上传来舒缓的呼吸,听声音睡得稳当。

花落贴窗站了半晌,轻手轻脚走近床头,手向合欢肩膀触去:“小蝶,醒醒,我是……”

手到半路,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花落一惊,左手朝那人喉咙伸去。谁知那人也身手奇快,借着拉花落的手一使劲,将花落甩至床尾,花落抬起的脚还没踢出,对方已翻身上来,牢牢扣在花落身上。两人如同八爪鱼,四肢张开,手脚相对。为防她使暗器,那人不光压得紧,十指都紧紧相扣。

结实紧致的胸膛,修长有力的大腿,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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