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1 / 2)

>那块大石板给压着似的,喘不过气来,老难受。”

“就你穷担心,这不是还没确实嘛,耽搁了也有份,指不定明儿个那啥子书就来家了。”江氏被他吵得睡不了,只好坐起来拿起一旁的大瓦杯喝水。

“我倒盼着只是耽搁了,要真像老二说的那样,我。。。哎。”田老爷子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得了得了,老二那张嘴出过什么好话?也就随口说说,偏你就记上了。”江氏就这点好,不确切的事不会深入去想,不会被它滋扰自己太多思想。这说的好听就是有一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韧性,说的不好听的,就是缺根筋,没想头。

“睡吧,我吹灯了。”江氏见他不说话,探身吹熄炕头上的油灯,重新躺下去,没一会就响起了鼾声。

田老爷子坐在黑暗中就着窗格外射来的微弱亮光,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最坏的可能都想到了,这才满怀心事的躺下。

北头的厢房,李氏紧挨着田怀孝,圆圆胖胖的脸上一片急色。

“真的不成了吗?这到嘴的富贵真没了?”听到老大可能当不了官的消息,她一下子蔫了。

这可咋办?她的太太梦,她的山珍海味,她的富贵日子,都没了?

“去去,我咋晓得。”田怀孝也十分烦恼,生怕自己随口的一说会成真,哪可真的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要是老大真当不成官了,这可咋办?”李氏咋呼着问。

“咋办,凉拌呗。”田怀孝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倒在炕上阖上眼。

还能咋办,从前是什么日子,往后又是什么日子呗。

“说正事儿呢,你还睡得下去,这死鬼。”李氏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大腿,见他还是不理不睬的,也气闷的倒下去。

西厢里,是田家最为平静和不受长房官事影响的一处。

炕头上,睡着罗氏和田怀仁,小五在他们中间,炕尾,则是田敏颜和田敏瑞,一家子就在黑暗中说着话。

“我倒是盼着大伯他赶紧的拿到那文书,快快横河去。”罗氏一边拍着小五的背,一边说道。

要知道,老大这一去,老二一家也会跟着,还有老头子和婆婆,就算不分家,她也能安安心心的过些平静日子了。

“娘,你放心吧,大伯会去的。”田敏颜在炕尾那头肯定地说道。

尽管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可前世那悲情书中都写到田怀德的官事如何,那么他定然是会当上官的,只是长久的问题罢了。

“我看爹都急上火了。”田怀仁说道:“今儿晚抽了不少旱烟。”

“老爷子最是关心老大当官的事儿,能不急吗?”罗氏呵了一声,也不知是讥讽还是嘲笑:“换了别个,你再瞧瞧。”只差没说老爷子偏心偏到胳肢窝去了。

田怀仁迟疑了一下,说道:“爹,不是那样的人。”

罗氏不语,但田敏颜知道她心里定然是不以为然的,自己初来乍到附身在这身子,看着老爷子的极度偏心,都感到不屑,更别说和这大家子生活了十几年的罗氏了。

“阿妈今晚将各路神佛都拜了,说怕是大伯冲撞了啥的,我瞅着阿公极紧张,叫她别忘了到河边给河神上香来着。”田敏瑞这时说了一句。

古代的人最是封建迷信,只一点点事儿,就觉得是跟啥相冲了,冲撞了啥不好的,拜神拜佛,求神保佑,压根没想过在自身找原因。所以,江氏会这么做,田敏颜一点都不觉得惊奇。

“为了大伯当官,阿公阿妈怕是啥法子都想到了,只差没请张婆子来跳大神。。。咦,有了。”田敏颜说着说着猛地从炕上翻身坐起,双眼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咋了?”罗氏点亮油灯,看向闺女:“咋呼啥呀?”

“爹,娘,我知道有啥法子让阿公同意分家了。”田敏颜兴奋地临空挥了一下拳头。

第七十九章 原因

却说田怀德和陈氏带着好礼上了谭知是的府邸,却连人都没见着就被轰了出来,只说谭知是不高兴着,不想看见他们。璼殩璨伤陈氏不死心的找上管家,好话说尽又塞了二两银子,好歹将话给套了出来。

原来,陈氏将她那个堂外甥女许给了谭知是的儿子,前些日子成亲,拜堂时,新郎以生病为由没有出现,只用公鸡代替,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也没人说着什么,可到了洞房的时候,就出了状况。

陈氏的那外甥女名陈小娟,年方十三,因为家中父母早死,只和一个瞎了眼的奶奶相依为命,家里穷得叮当响,可她却是个泼辣的,小小年纪就极有主见,守着两亩薄田和奶奶过日子,倒也不至于饿死了。

陈氏上门说亲的时候,陈小娟她奶奶正卧病在床,听着从小看大的亲家闺女给自家孙女说了一门好亲,自己又半只脚她踏进鬼门关的人了,怕耽搁了孙女,哪有不应承的理?这不,陈氏将那人家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那陈奶奶一口就同意了,而可怜的陈小娟就这样被定下了命运。

话说这陈小娟尽管心有疑惑,这向来不怎么走动的姨母,怎么突然就给自己说这么一门好亲,可她奶奶说了,都是小时候和她娘的情分,所以也没有多想,欢欢喜喜地嫁了。

谁承想,这天下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她自以为的良人,谁知道竟是个傻子?

所以,洞房的时候,陈小娟持着自己的力气大,三两下就将那傻子给敲晕了,知道外面有人把守,吹灭了灯,故意装作睡下了,趁着外面的人走开,偷偷的跑了。

现在,谭知是正在四处找人呢,对外面只说新媳妇病了,不好见人。

而新媳妇连房都没洞就跑了,谭知是如何不怒?当下认为是陈氏诈婚,故意给他找事,就扣下了田怀德上任的文书。

“老爷说了,什么时候见着媳妇儿,就什么时候将文书发下去。”那管家抬高下巴一脸冷傲地道。

田怀德和陈氏听了个首尾,这才恍然,忝着脸陪着笑离开,亟亟的往家来。

“你不是说那姑娘是个脾气和顺的吗?咋这么犟?”路上,田怀德忍不住冲陈氏发火,怒声道:“早知道换了别个去。”

陈氏有些心虚,只好柔声道:“我也好多年不曾见那孩子,谁个知道她这么个大脾性。”竟敢在新婚之夜敲晕新郎逃跑,这丫头胆子也忒肥了!

“现在你说,可咋办?”田怀德哼了一声。

“还能咋办,自然是去找人。”陈氏抿着唇,攒着拳头狠声道:“那丫头最放不下心就是她那瞎眼奶奶,我就不信了,她还能撇下那老鬼自个跑了?”

“赶紧的想法子把这事圆了,那文书一日不下来,一日都甭想去横河,别忘了,屋里还藏着陈地主送的五十两银子呢。”田怀德闷声道。

别人当官,他当官,好不容易弄来这么个小芝麻官儿,却还这么的一波三折,他今年是犯太岁爷爷还是咋的?

陈氏听了脸色一凛,登时想起自家屋里箱子里收着的五十两银子,却是当日宴请时,陈地主为了攀附关系而送过来的,她给一子不剩的藏起来了。

这要是没了这个官,那五十两银子,还能安安稳稳的收着,这不得还回人家?

“放心吧,那丫头跑不了。”陈氏凛声说道。

哪怕就是绑她也要将她绑去,这银钱聘礼都收了,能跑到哪去?

田怀德嗯了一声,靠在马车阖上眼睛,嘟嚷了一句:“这都啥事儿啊,我这是惹着哪位神佛犯冲了这是。”

陈氏也很憋屈,谁知道铁板钉钉上的事还能有这么一出呢?

及家后,一家子都聚到了正房,巴巴地问起事情如何。

田怀德就笑着道:“没多大的事儿,谭知是家前儿娶媳妇,谁承想那新媳妇想家,竟然不打招呼就回了娘家,谭知是家闹翻了,这才把这事忘了。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把文书给送来。”

田老爷子一听,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直郁郁的眉眼唰地放开,江氏更是跪在炕上喃喃地念起阿弥陀佛来。

“大伯,那是啥时候送来?咱也要准备行李收拾妥当的。”李氏喜滋滋地问。

“这还说不定。”田怀德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谭大人那还忙活着,也不好去催和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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