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你又来了不是?怎么一谈到他你就躲啊,那天在小池塘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跟胤祥和我跟……我跟他不一样,你们的事,自己能把握。而且,天天都见面,谁又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又不是孩子,有时间,有精力,这个年岁了,还瞎折腾什么呢?”,听完她的话,我真的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思浣?那个傲到骨子里的思浣?怎么今天的感觉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说着直白的话,反倒看着更像是芳心。正想着,她接着道:“其实你们之间,你们自己清楚,我也清楚,无非就是拉不下那个面儿,顶多也就是先前发生了些事,有些怕了。可这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像是你的作风吧。”,正说着,她突然走近我身边,压低了身子和嗓音对我道:“你也知道皇上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吧,估计是等不到十四爷回来了。难道皇上还真会把一个心仪的即位阿哥指到天边儿去?无非是为了保老十四,到时候京城闹起来,他一个手上有兵的,怎么会不被人惦记?只怕到时被人利用做了替死鬼自己都不知道。把他派到青海,才不至于陷的太深。到时新君即位,也就不好追究什么。”
我一脸惊奇的望着思浣,她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侧福晋,怎么对局势分析的如此深刻。特别是刚才的眼神与表情,像极了胤祥。
“怎么,不信?这有什么难想的,老爷子无非又是故技重施,当年对胤祥不也是如此吗。老爷子看中的人,自然也会被别人盯上,想保护他们只能藏起来了。”
“那如果不是十四爷,还会是谁?”,我当然知道即位的是谁,只是想看思浣的心里,到底能测到几分。
“怎么,你也以为是八爷啊?胤祥早就该给你分析过了吧?现在别说别人了,就连八爷自己也早就不做这个梦了,不然也不会力荐皇上,派老十四去做这个大将军王。”
“你是说八爷认为皇上会传为给十四阿哥?”
“就算不是,也要力荐十四阿哥,起码不能让皇上看出他还有夺嫡之心。八爷这个人,我实在是看不透。说他聪明,有时却蠢的惊人,说他用人有道,他又是生生被手下那群人给害苦了。”
“这话怎么说?”,我越来越来了兴致。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他手下那帮没远见,沉不住气的太招摇,到处去惹是生非,皇上也不会那么早就从传位之人中把八爷划出去。就算不是八爷指示的,起码说明他压不住手下人。老实说,八爷算是有些亏啊。”,说完脸上到有几分惋惜之色,也是应该,胤禩的确是个人才,这谁也不能否认。
“那依你看,皇上是要把皇位……”
她冲我一笑,“你别告诉我说你心里没主意。哼,这会儿了,你那心思,会看不出来?”
“你倒是高看了我,他老人家的心思,岂是咱们猜得到的。”
“有什么猜不到的,皇上又没藏着掖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八爷也看出来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倒是想看看思浣说的到底对不对。
“哼,若不是传位于他,为什么到现在八爷如此收敛还不放胤祥出去。若不是他,怎么会早早的就护起胤祥为他今后之用。若不是他,为何要选十四爷做大将军王。若不是他,我来这儿干嘛?”
“他?是指……”
“胤祥除了他还能为谁所用?”
我暗自点头,思浣果然厉害,确是胤禛没错。
“胤祥的事,我倒是能想明白,可皇上传位于四爷,和十四爷,八爷,还有你又有什么关系啊?”
“你是真不懂,还是考我呢!”
我赶紧赔笑:“当然是不懂了,我那点儿小本事,这种大事可想不来。”
思浣当然可能不信,但还是说了起来;“为了他即位,不放胤祥出来是肯定的。老爷子把恶人当到底,让他出来做好人,以胤祥的性子和他们兄弟俩这么多年的情义,还不一辈子对他死心塌地?十四爷就更不用说了,老爷子当然知道这两兄弟不对付,可毕竟是亲兄弟。支走了十四爷,他在京城也施的开拳脚。当然,也不至让人指使十四爷跟他对着干。”,思浣的一席话中,所有提到胤禛,她都用“他”字替代,这中间有多少深意,估计就只有她自己懂得了。“至于八爷,他心里也应该早有谱儿了,所以才想让皇上调走老十四,他那是怕万一到时闹起来,十四爷会帮着亲哥哥。自然了,咱们这位十四爷有时脑子也少根筋,说不定还记着他八哥为他谋了个大将军王的恩情呢。八爷就是要十四爷记他的恩情,就算四爷即位,十四爷也还是自己的人。至于我,”
“你怎样?”
“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来保胤祥的,自然也是为四爷今后铺路的。”
“就这些?”,我不依不饶。
“当然还有了。”
还有什么?我暗自一笑,等她的答案。
“我是他的心病,也是皇上的一块心病。把我送到这儿来,是皇上为他除了我这块心病啊。”,我收敛了笑容,本以为知道了答案可以和她打趣,却等来了一声无尽的哀叹。自己的命运,自己的责任,思浣知道的太清楚。她的一生,就是因为活的太明白,才太痛苦,太疲惫。
“所以你,清醒点儿吧。”,思浣突然换了语气,对我道。
“我?我有什么可清醒的?”
“有什么可清醒?你以为等那一天到了,发生改变的就只有四爷?”,思浣的眼中突然闪出了久违的凶光。
“什么意思?”,我有些害怕。
“什么意思?你以为胤祥踏出了这个门之后,就还会是今天的胤祥?到时,你估计就不会随随便便的以‘胤祥’相称了,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和硕怡贤亲王,难道还能被我直呼名讳?可我就是知道会有那一天,现在才更加不敢和他太过亲近,只是做到悦儿所说的:“好好待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