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兄台……”
“没完了是吧你?”
“不是不是,只是在下初来京城,没有落脚之处,且身边还带个孩子,又怕被官差发现,住客栈实在不是上策。”
“那你让我怎么办啊?”
“不知兄台是否方便让在下在贵府借住!”
“咳……你……咳……”你吓死我吧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我带你回家住?且不说那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怎么在背后毁我,也不说那群孩子,小老婆的眼珠子还能在眼圈里呆多久,关键是他……他不得掐死我?突然一懵,他要是说“你的客人?那……好好款待。”我又该怎么办?难道他没可能这样?他会怎么样呢?
可能见我反应太过强烈又突然一愣,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台?”
“啊?我家实在……实在是不方便,而且我家里人多,人多嘴杂,也不安全 。”可他说的也对,客栈真不是首选。算了,帮人帮到底。
“这样吧,我家附近有个‘广源客栈’,掌柜是我故交,你在那里安身倒也安全。”其实老板是钱顺儿的表弟。虽然这堵墙估计也挡不了多大风,但天儿快黑了,急着回去,不能总让这家伙挡路,再说他也不会常住,实在不行就把他强行转移。
“多谢兄……咳……兄台,兄台大恩,在……咳……下没齿难忘!”
看他咳成这样,刚才真是被揍的不轻啊!
带着他去了广源客栈,幸好人家都不认识我,这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处啊。
“多谢兄台相助,我这就去破庙接那个孩子,在下尽快跟家人联系,解了燃眉之急就走,绝不拖累兄台!”
得了吧你!拖累我还少?住两天赶紧滚蛋!被发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那孩子跟他什么关系;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去妓院胡闹我不是不想问。但终究不想跟他扯上太多关系,再说天儿真的不早了,赶紧回家!
触旧伤真情流露,难心安客栈“巧”遇
还好,快到饭点儿了,大家都忙,没人出来到处乱晃。动作敏捷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直到进后院,我都很确定除了门口守卫没人看见我,估计这会儿脚下就是像《偷天陷阱》那样到处都是红外线我也不会比凯瑟琳泽塔琼斯差多少。我就那么怕让他知道?我到底在怕什么呢?
马上就要进屋了,偏正对我屋门口有两个小丫头坐在长廊里磨牙。我只能猫在柱子后头,以观动向。她俩倒是越聊越来劲儿,哪屋的?不伺候主子用晚膳在这儿扯闲皮儿?好,记住长相,你们俩完蛋了!我的老腰啊!
“看什么呢?”后面突然有人跟我说话。
“啊!”我吓得一蹦,光盯着那俩丫头了,没留神后头有人暗算。“哪个兔崽子?”我捂着胸口,面目狰狞的转身。“啊!爷……”当了半天“神偷”,还是撞“枪口”上了。我刚才叫他什么来着?没听见!他指定没听见!
又来那套,不说话。我耷拉着的脑袋也不敢抬起来,好像在泥里野了一天的疯丫头被刚下班回来的爸爸逮个正着。
“出门了?”
“嗯!”
“玩的挺高兴?”
“嗯。”
“还认得家门儿?”
“嗯。”
“你还有点福晋的样子吗?”
“嗯!嗯?”赶紧摇头。
“去哪了?”
“就在街上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随便逛逛就把手逛成这样!”说着一把抓起我的右手。
呀!流血了!还不少!出门时怕我的“木姨奶”扮相太吓人就把纱布拆了,回来时走的急,碰在哪儿了?刚长住的口子又裂开了,刚才当“神偷”太入戏,竟没发现。
“不疼!”我说真的,不然我不会不知道,说着就要把手从他手里屯出来。
他竟像是听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眼一下子就瞪圆了,喘着粗气,拉住我流血的右手转身就走。“跟我进来!”
“你放开我!”我甩开了他的手,心里是真委屈。上次也是这样,干嘛呀?掉冰窟窿里的是我,手流血的是我,遭罪的是我,挨吵的还是我!怎么我都惨成这样了还冲我发火啊!我就这么不招人稀罕?越想越委屈。
“你还有什么可哭的?”
“我都这样了你还吵我?”那俩丫头早吓得跪下半天了,“还让我出丑!”
“怎么越大越……算了,进屋吧!”
进了屋,他让彤儿取了药和纱布,帮我认真清洗了伤口,又重新包扎好,手艺不错,专业!阿哥连外科也要学?可怜的孩子啊!彤儿看见我的手虽是吓得不轻,但看我和胤祥这阵势乐了老半天就撤了,跟婆婆看见小两口秀恩爱似的。
眼前这人有病!当时看我那么惨不救我,这会儿又来装好人。他好像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但就是不接茬儿,他总是这样。
“别碰水,明儿我再来给你换药。”
“不劳烦爷了,让彤儿换就行了。”
“你就不能听我一次?你总是这样,觉得自己永远正确,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用自己的想法判断一切,从不先辨清是非黑白,稍有不顺心就闹,还要让所有人都配合你闹,不配合就闹的更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有些事不是你……”
我越来越大的哭声,越来越大的泪珠终于让他停了口。我就这么让你烦心?“我”以前当然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根本不是我。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帮上你的忙,一直以为我们是共过患难的,一直以为我和那些帮你生孩子不一样。原来我就是这么个“不一样”法。我在你眼里,心里原来是这样。
我,比不上兆佳若娴。
再抬眼,他已走到我面前,叹了口气,左手慢慢搂住我的后背,右手轻放在我的头上。“又不让我把话说完。皇阿玛,四哥也没打断过我说话。怎么偏你就这么放肆。再说,我也没说什么啊,就哭成这样?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大喊要人家命时的那股劲儿都哪儿去了?就委屈成这样?”
我更来气,猛推开他,站了起来。“你没说什么,你还想说什么啊!我怎么了我?我不就是有饭就吃,有觉就睡,有火儿就撒吗!至于把我说的那么不懂事儿吗?又挨冻又流血的,谁家福晋像我这么倒霉啊?你还凶我!”
“哈……”他竟然笑了,还张着大嘴,仰着头。“可也没哪家福晋像你这样敢这么对爷说话啊,更没哪家爷只是心疼却从不生气的。”说着一把把我揽进怀里,却托起我不能碰的右手。“说你还不是为你好,怎么就那么听不进去,也不想说你,说了你心里也别扭,可不说就心疼。‘别扭’总比‘疼’来得好啊。”
“那你以后小点儿声说我。”
“好。”
“还有,别瞪着眼说我。”
“好。”
“还有,别当着别人的面儿说我。”
“好!”
听他都答应了,我安心的躺在他胸前。他的左手仍轻轻地托着我的右手腕。其实感觉还是想老爸训闺女,但心里真挺舒坦的,其它的以后再说吧!还有,关于他……以后再说吧!最起码现在不想了。
往后的半个月,他天天晚饭后来帮我换药,换时唠叨几句,不太过分的我也就应了。换完就走,爱去哪儿睡去哪儿睡,这点我们很默契。他很自觉的离开,我很配合的不过问。其实这是理想中我和胤祥关系的最高境界:相安无事。
“小姐,小姐,不好了!”彤儿这一声的语气很不符合我这半个月的心情。
难心安客栈巧遇 听对答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