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月连笙说的却真真是她心里想的。
她甚至还想,要是这个小家伙长大了敢对她的温言不好,她就打她屁股。
“汪——汪汪!”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狗吠声。
月连笙愣了一愣。
哪儿来的狗吠声?他们家里可没有养狗。
若是旁人家的狗,也不会闯进他们家里来的。
月连笙赶紧走到窗户边去瞧。
只见夏温言这会儿正从前厅后门朝院子里走来,一只大黄狗正欢快地围着他打转儿,甚至还自立起身扑到他身上,朝他伸着湿漉漉的大舌头舔了一把他的脸。
夏温言非但没有嫌弃,而是开心地笑着,笑得露出了两排整齐白净的牙。
月连笙看着那只热情的大黄狗,眼泪蓦地就涌出了眼眶。
但她却不是难过更不是伤心,而是如同夏温言一般,开心地笑了起来。
且见她飞快地跑到门边,将掩闭的屋门拉开!
那是——晃晃!
那夜,他们从青州离开时并未带上晃晃,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够。
夏温言将它留下来给夏哲远夫妇,他希望晃晃能代他陪伴以及保护他们。
徐氏那时候笑着对他说,他们也会照看好晃晃的。
如今,晃晃出现在这儿,那就是说——
月连笙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夏温言身后的方向瞧。
只见有两幢人影并肩而来。
四十岁出头的妇人及男人。
这一瞬,月连笙激动得根本顾不得自己是否还在月子里,只急急朝院子里跑去,朝夏温言及他身后出现的人的方向跑去。
“爹……娘——!”
徐氏亦是满脸的泪。
不是他们不想儿子儿媳,不是他们不想早些一家团聚,而是他们不敢。
虽然没有谁追究什么,更没有谁追问什么,但他们仍是不敢。
没有足够的时日来确定事情如尘埃般落定,他们不敢冒一丁点的危险。
因为他们的言儿长大实在太不易。
因为他们的言儿不适合深宫高墙。
但终于,他们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
那些过去的事情,便让它随夏家的那一场大火过去就好。
他们的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就好。
又是一年除夕日,不完满的一切都变成了完满。
*
徐氏抱着小新芽,高兴得合不拢嘴,一点儿都不愿意再撒手。
夏温言与夏哲远则是在写喜联,为他们自个儿家写喜联。
这些日子他都忙着给镇上百姓写喜联,忙着忙着竟忘了给自己家写。
喜联还是由夏温言来写,由夏哲远来贴上。
在夏温言记忆里,这是他爹第一次亲手贴喜联。
看着站得高高的夏哲远,夏温言觉得他好像又见到了那个年轻且高大伟岸的父亲,那个曾经为了让他开心而让他骑到脖子上的父亲。
夏温言笑了,夏哲远也笑了。
这顿年夜饭,所有人都吃出了团圆的味道,所有人都笑得开心极了。
其乐融融。
吃罢晚饭,只听徐氏笑道:“今夜我们来包饺子吧,怎么样?”
“包饺子?”月连笙很好奇,“娘想吃饺子?”
夏温言笑着握住了月连笙的手,道:“听闻包饺子吃饺子是北方百姓除夕这夜都会做的事情,在包饺子的时候往其中个别饺子里包上一枚铜钱,据说谁吃到了来年就会好运。”
夏温言虽未亲眼见过,但他在书上看到过。
“那我们包饺子吧!”夏温言话音才落,月连笙那双圆圆的杏眼里便闪满里期待的光。
夏哲远此时也在桌下握了握徐氏的手。
她又有些喜极而泣的模样。
二十多年了,自从他们离开京城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过过一天原本的日子,为了安全,他们甚至将活了十几二十年养成的生活习惯一一改掉。
他们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过过一个带着北方年味的除夕夜了。
如今,很好,很好。
包饺子的活儿,除了小新芽,所有人都动起了手来,便是晃晃,夏温言都给了它一小块面团让它玩儿,于是它玩得爪子脸上全是白花花的面粉,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面是夏哲远和竹子来和,在徐氏的“指导”下,因为和面颇为需要力气,怎能放着男人不用?好在夏哲远和竹子和的面不算太令人失望。
然后是擀面皮剁肉馅儿,竹子擀的面条像碗口那般大,让绿屏忍不住笑话他大概不是要包饺子,而是要包包子。
夏温言的面皮是月连笙手把手教的,包馅儿也是如此,因为她早前在饭馆里给人打下手的时候见过学过怎么做。
“温言你看,这么把面皮折过来,叠成褶子,很容易的。”月连笙握着夏温言的手,极为认真地教他,谁知夏温言却在这时候飞快地在她脸上轻啄一口。
月连笙惊得赶紧抬起头来看看是否被徐氏他们看到了,好在徐氏在忙着教夏哲远,绿屏也在忙着嫌弃竹子,没人瞧见。
尽管如此,还是让月连笙红了脸赤了耳朵,又羞又恼地看着夏温言,夏温言却是朝她笑得温柔,让她只能小小声道:“温言别这样,太羞臊人了。”
夏温言则只是笑,欢喜极了。
晃晃玩够了面团,蹲到小床上的小新芽旁边盯着她瞧去了,好像在说:哼,你们都不跟我玩儿,那我和小芽芽玩儿。
包饺子,点爆竹,守岁。
所有人都开心得不得了。
这是月连笙从小到大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
夏温言亦如此。
谁人又不是呢?
真好。
第73章 帮忙
小新芽生下来一个旬日左右开始; 月连笙便有了一个苦恼; 一个羞于与夏温言启齿的苦恼; 也正因为她羞于与夏温言启齿,所以才成了苦恼。
因为养得好且注意得好的缘故,月连笙奶水很足; 但奶水太足有时候也不全是好事; 她总是涨得难受,毕竟小新芽太小,吃得并不多。
稳婆及有经验的妇人曾一而再地叮嘱过她,孩子若是吃不完,断断不能让奶水积着; 一定要挤出来; 否则会落下病来,届时痛苦的便是她自己。
月连笙是记着这些叮嘱的; 只是真正要做起来,她却羞得很。
原因倒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夏温言。
自打除夕后,没人再上门来求喜联; 学堂也尚未开课,是以夏温言每日里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陪在月连笙母女俩身边; 除了给小新芽喂食之外; 其余事情根本无需月连笙来操心。
这就使得月连笙几乎寻不着夏温言不在的空子来将积着的奶水挤出来; 白日里尚且好些; 夜里她是完完全全寻不着机会; 但凡她想要起身来,夏温言都会醒来,她一点儿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做这个事情,总觉得臊得慌。
小新芽满月的时候,夏温言高兴地让绿屏和竹子张罗了酒席,请了邻里来吃小新芽的满月酒,那给月连笙接生的稳婆也来了,月连笙瞧着夏温言正在忙着招待相亲,便唤了绿屏将稳婆请进屋子里来,红着脸告诉稳婆自己最近些日子胸部总是涨疼得难受。
稳婆问了她些情况,然后颇为生气道:“你这小娘子,